方才宴席上人还在,怎转眼就不见。
打道回寝宫,就见宫门口站着个人,拎着盏昏黄灯笼,眉目俊秀端丽,正是娴妃。
贺雪真走上前看清楚,原来娴妃手里拎着是只兔子灯。
何静书笑道:“陛下,今天是您生辰,特意做这盏兔子灯送给陛下。”
贺雪真有些感动,接过灯刚要把玩,只听噼啪声,兔身上,纸糊灯罩被里头竹条穿透,扎个窟窿。
贺雪真只能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陛下……其实城破那日让人把陛下带到京城庄园,并非要害陛下性命……只是……”凤律说不下去,他那些龌龊心思,怎有脸在贺雪真面前提呢:“只是……陛下当初娶崔治为后,气之下,辞官离京,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陛下。”
“你帮助镇南王,却说从来没想过要伤害?”
凤律讷讷,说不出话来,羞愧得脸色涨红。
贺雪真看着凤律,他似乎有点明白,或许凤律前世所作所为,也是因为爱吧,只是这份爱太扭曲,太自私,生生断送全部可能。
他谅解,或许这心如刀绞滋味,能减轻些许。
贺雪真屏退左右,叹口气:“你又何止是有负于信任。若说崔治给朕最狠刀,你就给朕最痛刀。”
这话出,凤律情绪激荡,羞耻悔恨涌上心头,让他头脑昏沉,眼前黑,竟头栽倒。
贺雪真走上前,将他扶起来,见凤律眼下青黑,脸色苍白,唯有眼中带着几许火热光亮,看着不太妙。
这是贺雪真自重生以来,第次愿意主动与凤律有肢体接触,凤律竟不由得喜,又跟着热泪盈眶。
何静书脸呆滞。
贺雪真安慰他:“是朕手劲太大……”
“算,切都是过去事,不要再提。希望这次,你不要辜负太傅嘱托,辅佐朕治理江山社稷。”
凤律叩首:“臣定不会再辜负陛下信任!”
冬至那日,何静书包饺子,馅儿拌得有点咸,但毕竟是娴妃片心意,贺雪真吃十六个,结果就是晚上起来喝两次水。
二月初就是过年,贺雪真生日也在这段时间,他不是铺张浪费之人,万寿节也切从简,在御花园简单办宴席。
吃过宴,太监扶着贺雪真回宫,他四下看看,问道:“娴妃呢?”
贺雪真让他在边坐下,见他又哭又笑,照理说凤律有前世几十年记忆,就算不说老谋深算,也该颇有城府,怎地现在情绪竟如此外露?
贺雪真把茶碗推到他跟前:“凤侍郎情绪太激动。”
凤律擦擦眼泪,喝茶,感觉情绪平稳许多,赧然道:“自想起前世,便直觉得心性有所变化,有时候竟会无法自控……陛下,或许过不多久,便会变成疯子吧。”
“无需如此悲观,若有什不适,让御医看看。”
凤律摇摇头:“多谢陛下隆恩,但凤律只是个罪臣,不值得陛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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