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绪雪忙扶住她胳膊:“老祖,你还虚弱,怎不躺着?”
“已经很晚,对?”南泱问。
孙绪雪点头:“是,已经凌晨点半,您身体还没恢复,在这里睡晚吧。”
“原来已经这晚……”南泱眼底滑过丝罕见慌乱,“得赶紧回去。”
梅仲礼马上劝阻:“老祖,您现在情况还很糟糕,千万不能轻易出院啊!医生说您起码得再吊个血袋才能下床,您今晚可能还会再发作,们得保证能及时给您注射镇痛剂才行,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
“这样不好。”
南泱淡淡地开口,眼底没什情绪,“以前直怕,怕她记不起话,会独自永生下去。如今看来,最坏结果也不过是死早点。这样已经很好,总比个人无穷无尽地活着好。”
“老祖,可是们怎能就这样看着您……”梅仲礼浑浊眼里涌起湿润。
“你们不用太悲观,也不用太难过。”南泱眼里是几分释然,“人终有死,生命消逝不过天道轮回,万物同规,就算不是这几年死,几十年后也样是要死去。三千年前,已经尝过次死亡滋味,所以不怕死。唯担心……是不能陪她长久。”
南泱抿抿唇,声音里有微不可觉颤抖:
到半夜十二点时候,南泱口鼻才终于停止溢血现象,医生为保险,又给她吊袋血浆,将她从急救室转出到高级病房。孙国辉、孙绪雪、梅仲礼三个人围坐在她病床旁边,不敢发出什声音,只安静地等待她醒来。
到点时候,距离她昏迷过去整整八个小时,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右手抖下,手背上滞留针也跟着颤晃。
为更快地补给她流失血,她左手和右手扎许多个针眼,胶布下是片扎眼青紫与红痕。尤其是她右手,因为她昏迷时右手也会神经性痉挛,所以吊针总会偏离血管,手背上几条青色血络布满红肿针眼,像点缀在枯枝上丑陋假花。
她眯眯眼,分辨出床前守着几个人,哑着嗓子道:“你们来。”
三个人见她醒,忙纷纷起身跪伏在地行礼:“拜见老祖。”
“没事,”南泱没有在意梅仲礼话,只对孙绪雪说,“绪雪,叫
“也想陪她到最后。可是她记不起来,又能怎办呢?”
“老祖,们该死,都是们无用……”
孙国辉深深地佝偻下去,已过古稀之年老人懊悔地哭起来。
“不是你们错,你们已经做得很好。”
南泱顿顿,胳膊折,尝试着撑起自己,想要坐起来。
“起来。”
得准许后,他们才起身坐回原位。
“老祖,”梅仲礼顿顿,嗓音里盈满沉痛,“您身体越来越不好,对?”
南泱垂着眼,看自己千疮百孔手背,没有说话。
孙国辉道:“老祖,们真担心……如果她再记不起您,您会突然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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