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轻欢顿顿,声音转低,“可以拿回房间吹。”
南泱沉默片刻,说:“你房间没有镜子。”
“……没事。”
祝轻欢拿吹风机推开卧室门,瞄沉陷在黑暗中南泱眼,犹豫下,还是走进去。
南泱又坐会儿,她晚上本就连着开好几个小时车,此时环境黑,困意也就席卷上来。沙发还算柔软,她合着衣躺下去,裹紧带着轻欢身上香味被子,小心地把自己脚趾藏进被子里。
她还说,南泱,你不配做师父。
然后她决绝地离开,点犹豫都没有,次头也没回。
她那次走,她便知道她们日后终有刀剑相向日。
南泱眼睛微微发红。
洗手间门忽然被打开,祝轻欢从里面边擦头发边走出来。南泱看着那张模样脸,迅速收拾好自己情绪,让所有悲恸都被淡漠压在眼底。
可轻欢还是要走。
于是,南泱拖着自己断掉三根肋骨从床上艰难地爬下来,低下孤傲辈子头,弯曲双膝,跪在轻欢面前。
她说:以前太沉闷矜持,没有对你说过好听情话,都是不对。轻欢,爱你,此生就只爱你,最爱你,除你之外,这世间无眷恋,你不要离开。
求你。
你别不要。
您尝尝跪别人滋味儿。”
跪别人。
南泱唇角弧度僵住。
跪别人?
她难道……没有跪过吗?
可能是因为太累,也可能是因为被子上有心爱之人味道,她睡得很快,也很沉
手机上,明晚澄不知什时候已经挂断电话,只剩主界面亮着。
祝轻欢看着坐在被窝里南泱,擦着头发问:“你怎还不睡啊?”
南泱没说话。
“是不是洗手间灯太亮,吵到你?”祝轻欢看看南泱,见她还是没反应,便伸手关洗手间灯。时间外面漆黑片,只剩下卧室门缝里残留点光。
南泱终于开口:“你不吹头发吗?”
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
那是她唯次向人下跪。
也是她第次用尽卑下口吻说出“求”这个字眼。
而轻欢冷笑着说:
你太可笑,南泱。你看看你现在样子,以前那个清清冷冷宛如神尊南泱早就没有。你不过是个会沦陷在儿女私情里凡人,你还有什值得留恋?
放在被子上手指蜷起,扣住弯曲花纹。
南泱脸上表情慢慢消失,耳边明晚澄声音也逐渐模糊。
她跪过啊。
指尖开始轻轻颤抖。当时那股在血液里横冲直撞屈辱感又熟悉地爬上她心头。
当初轻欢发现自己真实身世是邪派少主,知道十几年前是北罚打着正派旗号杀死她家人,于是意孤行地要和南泱断绝关系。南泱那时还受着重伤,她躺在床上虚弱地挽留她,用所有自己能想到挽留话,也用自己能做到最卑微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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