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好日子过久,母后已经忘记当初艰辛,居然奢靡到这个程度。
“太后身边宫女还说什?”
朱见深疲惫地闭上眼睛。
“说…
去年万侍长得这缎子后,就说穿在身上没意思,不如用来糊窗子,别说缎子自己会发光,说不定影子也会。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主意好,命人将书房面靠南边窗户给糊上丝缎。
糊上之后果然就跟万侍长说样,连影子都带着微微色彩,别致有趣极。
“做条裙子费不整匹布。剩下缎子呢?收起来?”
“这个……”
“回禀陛下,仁寿宫所有宫人都已经在慎刑司审问过遍。”
昭德宫内,朱见深听着怀恩太监禀报。
“怎说?”
“没人……没人知道这两个偶人事情。听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两个大宫女说,去年进奉这匹缎子,早就在去年夏天之前就为太后裁裙子,已经用掉。”
“钱太后那边宫女怎说?”
快要入秋,近日里内侍们都在清理缸子下烧火炉膛,结果就发现那玩意儿。”
所谓太平缸,是放在各个宫殿外头和夹道里铜制大缸,是用来防火用,又叫做“门海”。
每日都有内侍在里头装满水,冬天为防止缸里水被冻上,还会在下头烧炭。
“放多久?”
“不清楚,不过当时看眼那娃娃,样子挺新,应该就是这几日新做。”
怀恩犹豫下,不敢开口。
“说。”
“宫女们说,太后仁寿宫里,切物件都是要‘圆满’。凡举布匹绸缎,只要不是整匹,就悉数扔掉。瓷杯瓷碗不是整套,就将剩下全部砸掉换新。所以剩下布料……应该已经被处理掉。”
朱见深听,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父皇和母后被囚禁在南宫那段时间里,据说连口新鲜吃食都没有。母后不得不亲自做针线,给父皇和皇弟缝补衣衫……之前父皇每每提到此事,都会忍不住潸然泪下。没想到啊……”
朱见深冷冷地问道。
“送进清宁宫缎子还是完整。钱太后说她年纪大,平日里很少在外头走动,那好料子做衣服也没机会穿出去,就放在清宁宫库房里。前日已经派人将缎子送来。奴才检查过,确实完整,连封条都没拆开过。”
怀恩说道。
钱太后缎子没用过,王皇后那匹去年就送人。
朱见深抬头,看眼昭德宫里扇窗户窗格,在太阳底下反射出柔雾般迷人光芒。
这案子牵涉内宫,所以皇帝姐夫命令东厂彻查,没有让锦衣卫们插手。
万达之前进宫探望姐姐时候,皇帝将此事告知他,并且告知他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不得胡乱张扬出去。
算上杨休羡和高会,目前宫外知道这桩祸事,共也就他们这几个人。
听着万达叙述案情,邱子晋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事儿……有点不对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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