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欢打个酒嗝,眼睛越发得红起来,似是被烈酒灼得厉害。
“那这次……你还愿不愿意教?”
南泱压低眉眼,弯下腰去捡起地上掉落红色旧发带。不知什时候,轻欢头发都已散开,似流水般倾泄在肩后。南泱沉默着用双手拢起轻欢长发,这些年,她头发已经这样长,比自己都蓄得长很多。
在照
“砰——”
酒坛残碎瓷片碎地,半坛子酒也流得到处都是。
她其实谁也不怨,不怨闻惊雷,不怨南泱,也不怨自己,所有人都有自己苦衷,所有人都没做错。她只是不甘心。
她还这年轻,她今年只有十七岁啊。
紧闭木门被只修长白净手轻轻推开,并没有发出点声响。随即那白衣身影踏进来,又默不作声地关上木门。
轻欢从君桥那里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房里黑漆漆,也不点灯。她在路上还顺便去厨房取两坛酒拿回来,杯子也不用,直接抱着坛子坐在桌边往嘴里灌。
对于酒,她之前谈不上喜不喜欢,自己酒量不好,她几乎不怎喝。但最近以来,她忽然发觉喝酒很容易让自己麻痹些,脑子晕些,她就没有闲暇去想别事情。
烈酒灌入喉咙里,让她呛得猛咳几声,但她硬逼着不允许自己停下歇口气。到后来她已经不是挨着坛边沿喝,而是直接拎起来隔空朝口中倒,酒水顺着她下巴肆意往下流,浇湿大片衣襟。
她这回是私自偷偷上北罚,乱花那边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只是因为看那张南泱给她写纸条,她便不管不顾抛下切来北罚。那边只有个眼睛没有恢复妙善,现在该乱成什样子呢?
说到乱花谷……
轻欢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她只是拎起另坛酒,往嘴里狂乱地倒。
南泱环视屋内周,不悦地眯眯眼睛。她走到边窗台边,点两根烛台,房内总算亮些。她拿着个烛台走到轻欢旁边,放在桌上。
轻欢醉得厉害,眼睛都看不清东西,脑子也迷迷糊糊,人站在她身边她也没发现。她只是忽然自顾自地开始自言自语:
“记得,才来北罚宫,不会吃饭,是你勺勺喂。不会日常起居,是你亲自为穿衣,梳发。练剑也不好,道也修不好,都是你耐心教。这辈子,什事都做不好。以为,爱你是做最好件事,现在,却成为做过最糟糕件事。”
南泱淡淡地看着她,言不发。
君桥……
她心中阵烦躁,继续抱着坛子咕咚咕咚喝酒。
她边喝,眼泪边莫名其妙流下来。近来她总是觉得很累,身心俱疲,或许当真如青川子和柳章台所说,她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可她还有许多想要做事情,两年,真做得完吗?她又真能活够两年吗?
师父……
轻欢紧紧锁着眉,狠狠咽下口中酒,咬着牙使劲把手里酒坛子用力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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