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黑白交错棋子泛着莹润光华。苍旻忽然开口:“阿泱,你看这棋盘,黑白分明。你说,这盛世江湖,是不是也只分正邪两派呢?”
“正即是正,邪即是邪。”淡淡回道。
“参悟许久,何谓正邪。阿泱,天隼教是邪,因着他们残杀无辜人。北罚与昆仑自诩名门正派,却不也还是做和他们样事?”
“他们该死。”轻轻看眼苍旻。
“有些人该死,有些人却不该死。”苍旻
“那再猜猜……莫非是你想?呀,真是受宠若惊。”苍旻笑意更深。
“……你想真太多。”
“只是稀奇,你这大冰块还会主动跑来找。”苍旻又调笑句,她忽然看见薄雪不慎洒点茶水在桌面上,不禁严肃道:“笨蛋,小心红檀木桌面,把你卖都赔不起……”
“师父,你真啰嗦,是不是该到你每月烦躁那几天?”薄雪年纪轻轻,对苍旻说话倒是不客气。
“薄雪!你这小兔崽子……”苍旻看眼,语气居然有些气急败坏,“南泱!你笑什笑?你还憋?眼睛眉毛都弯,你捂着嘴也没用!”
距离灭掉天隼教那段历史,已过四年。
不大习惯去记今年是何年份,因为以前专门去记,发现总也记不住,隔上两三年,便连是甲乙丙丁哪个开头都忘记,更不要说后面跟着是子丑寅卯还是申酉戌亥。
记性当真十分不好。
这年冬天,得空,想着也有这些年没有见过苍旻。而且今年又新收个徒弟,叫边子趁,着实聒噪得很。于是决定,去昆仑山避避清闲。
苍旻四年前买回整套她极喜欢红檀木家具,小心翼翼地放进那个名叫华胥境山洞。这举动在眼中忒不像个修道人。修道之人,不应执着于外物,如若执着,更不应纵容自己,将外物专门搁在自己身边。
“没笑,真。”轻咳两声,本正经地看她。
苍旻长长叹口气:“唉——看看收什徒弟,看看交什朋友。罢罢,心胸宽广,不与你们计较。薄雪,去将棋盘拿过来,要和阿泱战个通宵!”
薄雪乖巧地应,去里屋将那副精美围棋拿出来。
以前来华胥境,都要与苍旻下下围棋,每次来都是这样。苍旻棋技很好,围棋和象棋都可以下,和她玩玩这个,正巧可以消耗许多时间。
薄雪不知去忙什。和苍旻安安静静地下棋,时间静悄悄过去。
克己禁欲,才是个修道人该做。
苍旻小徒弟名叫薄雪,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虽然笨手笨脚些,却很是乖巧,见乖乖地叫“尊上”,跑前跑后地端茶送水。
苍旻将这破山洞收拾得倒是雅致,不愧她给它取名字。
苍旻坐在对面,笑眯眯地说:“阿泱,难得你来这华胥境啊,是不是北罚又有什麻烦事碍着你?”
接过薄雪递过来茶,慢慢喝口:“你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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