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躺在明黄床榻上,房内是逼仄浓郁龙涎香,他躺在上头,毫无生气。
太监看过,说他是睡着。但或许是殿内死气沉沉,换谁来看,都觉得这个老人仿佛行将就木。
宋翩跹对此人所作所为不敢苟同,也无甚感情。按照规矩行礼后,交待太监好生照顾,便带着封月闲离开乾清宫。
见宗亲时,老皇帝年轻点兄弟,有点能力都被楚王废,剩几个与世无争型各分封藩王、出去过。
因而京中宗亲们多是旁支,或者老态龙钟老亲王,楚王在这都要唤声皇叔。
这部分,宋翩跹不用知道,不用去管。
没人喜欢被看穿,看穿也不能说穿,尤其是封月闲这种疑心病重聪明人。
封月闲不轻不重道:“公主为苍生劳心劳力,不若好生休息,先将身子养好,再说其他。”
宋翩跹含笑应下,这才躺回去。
她觉浅,药中有些许安眠成分,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镇国将军府威名在外,便是孤陋寡闻,也耳闻不少。”
“公主过誉。”
“如此,月闲可肯助?”
宋翩跹微微倾身,仿佛期待援手、不谙世事公主,露出些许期盼神色。
她刚救下封月闲师父孙清,这份情封月闲受得实实。
。
她状似犹疑,轻声道:
“京军少有操练,护不住钦差——听皇兄说,西北军自来悍勇非常,远非滇南军可比。”
“西北军远在边塞,若是调来,怕是要旬之久,远水难救近火。”封月闲仿佛话家常般,懒散道。
宋翩跹舌尖舔过后槽牙,面上仍单纯无辜,她歪歪头,道:
封月闲跟在宋翩跹身侧,冷艳端庄,大方
宋翩跹眉眼终于轻松下来,不该她承受重担从她眉头消失,让她面容归于恬静,呼吸细细小小。
封月闲略坐会儿,放下床幔,离去。
应下这小公主,许多事要重新布置——
宋翩跹身子单薄,这晕,在床上躺三日才好。
等她能出门时,先要带着封月闲去老皇帝床前行跪拜礼,再见过宫中为数不多宗亲。
封月闲向来恩怨分明,眼下正有她力所能及之处,偿还恩情机会就在眼前,运作得好还能重挫楚王党,宋翩跹有八成把握让她应下。
封月闲对上那双莹澈茶色眸子,脑中想起方才收到消息,孙清已被北军护送入城,顿顿。
她轻轻笑开,道:“公主言重。泗水郡灾情紧急,封家有幸能略尽绵薄之力,岂有推脱之意。”
“如此便好。”宋翩跹靠回软枕,舒口气,“定能护赈灾钦差无虞。”
封月闲说是场面话,但封月闲此人,既承诺尽力,定会拿出暗中兵力全力去做。
“等侯爵都可豢养些私兵,镇国将军府,也不例外吧?”
封月闲长睫扇,轻盈盈地撩她眼,笑比动作还轻:
“是有些许。”
“听闻都是西北军中以当十好手。”
“公主听闻得倒多。”封月闲笑得妩媚,话却半分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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