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江绪渺经历过什,凡澄郁却能理解。理解她
时间也许能够在悲伤上涂上层厚厚泥浆,有时候看不到伤疤,好像久而久之也感觉不到痛。
关于生父,江绪渺是极其厌恶,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这辈子最讨厌人,竟然是自己亲生父亲。
所以不提,所以不说。
明显感受到惊醒后江绪渺有些低落,凡澄郁出声安慰她:“能感觉到你好像有点伤心。你有什,都可以跟说,听着。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也不问。”
“澄澄。”江绪渺盯着漆黑天花板,语气有些无助,她眼里噙着泪水。
“抱歉。”凡澄郁揽过她肩膀,心里莫名抽着疼。
“没事,这些事没有向你提过,是因为以为自己早就放下。”
为什明明是H市人,却执意来到A市工作,选择个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除对于A市喜爱之外,其实最大原因是,江绪渺不想回忆那段过往。
现在她,过得很好。
而她母亲,也在找到那个叔叔之后,过得很幸福。
在血泊中痛苦表情,以及那句:
“妹妹,救。”
江绪渺忽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觉得喉咙像是被堵塞住般,非常难受。她惊醒同时也把凡澄郁吵醒,凡澄郁伸手抱着她,轻轻拍着她背,估摸着江绪渺这是做噩梦。
“噩梦吗?”
江绪渺擦下额头上汗,语气发颤:“嗯。”
“嗯?”
“你觉得对个人恨会消解吗?”
无疑,这是个没有答案问题。与其说此刻江绪渺是在问凡澄郁问题,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
凡澄郁不知道怎样回答她,只能伸手替她揩去眼角泪水。
她愿意去相信,这些秘密不是有意藏之,而是秘密主人不愿意把那些腐烂脏臭东西拿出来罢,就像江绪渺说,她以为她已经放下。
她愿意叫那位叔叔叫爸爸,因为他确是对自己掏心掏肺,把自己当女儿看待。而江绪渺和母亲最大默契就是,不要提及哥哥。
哥哥,是江家禁忌话题。他死后,很长段时间,家里是死气沉沉,先是生父入狱,母亲接着抑郁,若不是遇到现在继父,江绪渺不知道家会是什样子。
后来,大家都不提,所以都有种错觉,哥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存在过。
因为这样想,活着人会好受很多。
时间可以冲淡悲伤吗?江绪渺觉得是不可以,她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梦见哥哥,但有时还是会想起他。
“梦到什?”
“哥哥。”
凡澄郁打开床头柜上小夜灯,睡意全无,支起身来,“嗯?你还有个哥哥?”
从来没有听江绪渺说过。
“他已经去世。”从江绪渺话语中听不出她情绪,但凡澄郁知道,能半夜做噩梦惊醒,应该不是件很好事情。况且江绪渺从来闭口不谈家庭,很少,除她母亲,偶尔几句,其他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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