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本不该他抓,他只想为大哥做点事罢。不曾想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周君只好让伙计少拿包,他顺口问句:“现在药都这贵吗?”伙计也跟着愁眉道:“也不是,只是听说又要开打。现在东西都贵,们
倒在地上,周君吓得面容失色:“大哥!”
谁也不知道两兄弟究竟在里面吵什,但结果却肉眼可知。周家大少爷被气倒,请常来看病吴大夫只说周大爷这身体根基太弱,时怒极攻心,这便病如山来。周阎躺在病床上面色灰败,周君脸煞白地立在旁。吴大夫开方子后,就提着药箱要走。
周君连忙追出去,他小声问他大哥身体究竟怎,且再说明白些。吴大夫看他双眼睛惶恐未散,鼻头发红,显然是哭过场。他只好叹息声,小心劝慰周二少爷:“二少,大少爷身子你都知。打娘胎便带病根,再加上他抽大烟熬干底子,老夫说句不好听话,再不戒断,下次恐怕……”
这话如雷轰顶,周君面上戾气现,正想喝斥大夫胡说八道。可怒意刚上头,就被他强压下去。越是这种时候,就更不能急,也不能得罪大夫。他恭恭敬敬请走吴大夫,回房间。嫂子无声地坐在大哥床前,肩头微颤。
周君只觉得自己这次做错事,着实混账。回来闹得天翻地覆,还把大哥气病在床。内疚在他脖子上挂套沉甸甸地锁,只把他脑袋都要压倒地底下去。他留下句出去买药,就匆匆从房间里退出来。
穿过院子时,他却被嫂子叫住。嫂子站在台阶上望他,双眸隐隐含泪。周君立在下方,他方抬头,嫂子记耳光便落下来。周君不闪不避,生生受耳光。他甚至觉得嫂子打得轻,他这样反骨,就该打重才好。
不曾想嫂子打完他竟然还抽自己耳光,便蹲下来捂着脸呜呜哭。周君看着嫂子发顶,她发间还插着大哥出差时给她带回来枚兰花簪。他心想,个明知道自己妻子在做什却装不知,位深爱着自己丈夫却仍旧坚持着自己信仰。
他说什话都没有用,这得大哥和嫂子自己解决。因此他低声同嫂子说句:“大哥……不要太伤他心。”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嫂子。也许两者皆有吧,周君魂不守舍地出周家,他手中捏着张药方纸,眼睛盯着上面,思绪却不知跑到哪里去。
今天街上行人意外多,不止是行人,还有许多官兵成群结队地在路上走过。地上五颜六色地传单被踩得皱巴巴,空气中仿佛弥漫着隐隐躁动与紧张感。周君将脖子上围巾拉起,裹住半张脸。他加快步子,拦下辆黄包车。
到药铺,他将方子上药材让店里伙计抓。结账才发现这几包药有多贵,贵得他甚至身上钱没带够,买不下来。平日里周君只知吃喝玩乐,身上多揣着不过也是烟酒钱。现在找遍全身上下,竟然也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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