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是最后天春假,江家老宅老老少少都聚在起,
蓝于昕吓跳,连忙把她扶回床上去,再给她喂药。
清冷月光从落地窗斜斜地透进来,江尘音靠着床头不言不语。蓝于昕给她把被子盖到小腹,再给她披上件厚外套,饶是如此,她还是显得很单薄,弱不禁风模样。
她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弱态,蓝于昕忙碌完以后终于忍不住问她到底怎回事,她身体底子好,断然不会这容易着凉生病。
江尘音只是摇头,轻轻地说句没事,然后继续靠着床头出神。
蓝于昕问不出答案来,又担心江尘音有事,只得留下来睡。她抱着枕头在沙发上模模糊糊地休憩,耷拉着头垂垂,最后下子打个抖醒来。
江尘音在春节前突然重感冒,她意识不清那天晚上,眼前全都是那天夜里扑进她怀里人,忍着哭泣跟她说以后会离她远远人。
她想到那天自己,要抱住薄暮雨手已经抬到半空。她还想到当薄暮雨又哭又笑地对她说完那些话再跑出去以后,她捏紧那串薄暮雨塞进她手里钥匙,跌跌撞撞地追出去。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什都看不清,薄暮雨没有把车停在车库里,她找不到薄暮雨。
江尘音满身都被淋湿,狼狈地回到家里,她想要给薄暮雨打电话,临到头却缩回手。
那道道坎重现在她心里,两个家庭关系,她们年龄上差距,还有薄暮雨尚未得到美好未来。
她揉着眼睛看向江尘音方向,在月光下,那苍白面容挂着晶亮泪滴。
蓝于昕顿时就明白几分,再不敢多问。
江尘音身体不舒服以后就待在家里没出门,蓝于昕干脆留下来陪她说话,只在要解决伙食时候出门买点食材回来。
江尘音很多时间都在沉默或者出神,在厨房里,在书房里,回房里也是。蓝于昕在她旁边跟她聊时事,对她说春节打算去哪里玩,她眼底没有起半点波澜,只淡淡地答应声。
直到蓝于昕腊月二十九那天晚上告诉她句“她还好”以后,她双眸终于有涟漪,转过头跟蓝于昕对上目光。半晌以后,蓝于昕看到她浅浅地弯起唇角,那神情竟是多日以来从未得见温柔。
她第二天上班就开始咳嗽起来,那几天工作,她到下班时间都没有离开办公室,就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月光泄地。
她害怕回到那个家里,那寂寞地方。
每当她进门就会想到,自己曾经那多次买过甜点回家,期待家里人开心地把包装拆开。每当她走到厨房也会想到她赴段致恒生日宴那天,她把薄暮雨扔在家里,让那个孩子在等待中煎熬。
她回到房里还会想到她们亲密无间过往,还有那天她想要抱住薄暮雨却停在半途动作。
距离除夕还有几天个夜里,她把电话打给蓝于昕。蓝于昕半夜从家里赶过去看她,她出来开门时候灯都没开,整个人恍惚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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