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瞬间往往是个女人最为脆弱时候,也是最为无畏时候,那瞬间渴望最为真实,那个瞬间,会想去联系冷战情人,会想给许久不见亲友打电话,会在社交平台发则洗漱完就要删心情。
那个瞬间,她想给陈西林打电话,问问她如果自己不像青卿,还会被她青睐吗?问问她青卿去哪里,逼得她非得找个替代。
理智很快就会占据这个瞬间,冷战情人继续冷战,亲友大抵还是在平凡地度日,心情大多时候都没发出去。也没有打电话给陈西林。
她翻着手机电话簿,在个名字上下徘徊。
那个名字是青晖。她同父异母哥哥。
她甚至不想惊动她,她要自己去搞清楚,而在她搞清楚前,她不要听任何解释。
陈西林按下窗帘按钮,眯着眼看那渐渐展开清晨,她比明逾时间晚十五小时,在每个明逾晚八点,她早五点,她身体已学会准时醒来,去找大洋彼岸那个女人。
所幸是,很快就在同时区、同座城市,陈西林想。
“天气不好会让人消沉,开心点,很快就在。”她低声说着,每个字起承转合间都是宠。
明逾在午夜被梦惊醒,不知道什时候睡着,窗帘都没拉上,外面是海城不夜天。
那简单,事情没那简单。
陈西林电话如既往,在夜幕降临时分进来。以往这是明逾最为享受时刻,陈西林总是在刚睁眼时就打给她,声音慵懒极。
“今天是不是下雨?看天气预报。”陈西林懒懒问道。
“嗯。”
“那……都没出门活动吗?”
她与青晖、与青家联系在生父死后戛然而止,就像世上本没有这场丑陋缘分,是记忆背叛她,杜撰出这场人间丑剧。
青晖说给她最后几句话便是对她总结:没见过比你更冷血、更薄情寡义人。
她曾经不懂为什这个人如此恨她,
她做个梦,梦里有个医生对她说,可以帮她把“青”字去掉,她血液,她基因,她身上所有“青”都去掉,问她愿不愿意。
她迫不及待,让医生快做手术。她躺在张台上,旁边有座类似抽换骨髓机器,她看着根粗粗管子在机器旁蠕动着……
手术结束,她站在镜子前,再也认不出自己,镜子里那个女人,又矮又丑,她阵难过,却又突然开心起来,去问陈西林:“你说你喜欢是明逾,你看,没有‘青’,这是。”
她从陈西林眼中看到惊悚、鄙夷、嫌弃……
她惊醒。
“没有,就去趟你家。”
“去做小监工~”陈西林打趣。
明逾在心底冷笑起来,她底气十足地把那地方当家。
她知道如果拿这事问陈西林她会怎回答,她会坚持,说喜欢她是因为她是明逾,说她只是刚开始时觉得她俩像,再往后,就只是因为她是明逾。
这纯主观、没有检验标准事情,她不会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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