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走……走!”
阿隐只能遵命。
阿隐就要离开,李延意忽然又把她喊住。
“灯。”
阿隐:“?”
尤常侍依旧没吭声,只是眼角微微上翘,笑意自嘴角浮现。
“这毒确够狠辣,足矣毁寡人世之名。”李延意看着天边残阳,虚弱地笑。
世。
尤常侍死于狱中,李延意在保持两日清醒,调遣兵马以抵挡冲晋近在咫尺大军后,又陷入无法控制,bao躁情绪之中。只要在眼前出现所有事物她都想要毁掉,极端情绪根本无法控制。
江山摇摇欲坠,而她已病入膏肓,无能为力。
。
走到门口时他拿出符牌,守卫就要放行时身后传来阵咳嗽声。
“尤常侍这是要去哪?”
那人停下脚步,没有立即回头。
守卫见到天子立即跪地行礼,那黄门才慢慢回身,和李延意对视。
“为寡人将灯点上。”
阿隐看眼正散发着浑浑火光落地柱灯,惊诧万分,却不敢声张,假装上前查看后道:“没有火油,微臣这就去添。”
李延意不知道在想什,轻声念个人名字。
阿隐没听清。
“……如今,唯有她,咳咳……可破,胡贼。甄文君……”李延意撑起身子,“你去,将甄文君找来。跟她说,用冲晋首领
阿歆好几次想要见她,都被她回绝。
“陛下……阿歆娘子已经在外等候天夜。”
当初追随在李延意身边追月军已经死大半,只剩下阿隐。
李延意方找回些神智,犹如滩烂泥般瘫在案几之后。
听到阿歆名字,温热眼泪从李延意眼角流出。
李延意穿着身便服,身薄如纸憔悴不堪,混沌多日双目如今依旧被黑沉沉毒气笼罩,就连睁开都十分费劲,但黑气之中难得寻回几分清明神采,盯上尤常侍时依旧锐利如箭。
尤常侍躬身行礼:“回陛下,奴婢母亲病重,已向太后请示过,奴婢要回老家送老母最后程。”
“哦?老母病重,真是孝心可嘉。”李延意身后跟着三名持刀追月士兵,边咳嗽边向尤常侍靠近,“若是尤常侍老母在九泉之下还能感知话,定分外感动吧。”
尤常侍站在原地动不动,就像没听见李延意话般。
“你并不是在寡人日常食物中下毒,而是找个办法,让寡人在心情不佳之时没有多余精力判断食物是否有毒。”李延意望着天际,“说得更明白些好,你投毒地点并不是在遐寿宫,而是在广安宫,太后寝宫。伺候太后饮食向是你尤常侍,试毒也都是你来做。寡人去广安宫次数有限,你投毒剂量也有技巧。每次去广安宫太后必定会催问寡人立后之事,分散寡人注意力,更因为是太后寝宫寡人便会比平时跟疏于防备些。毒物入口,分毫没有察觉。尤常侍,当日你没有随着卫家起离开汝宁,依旧留在汝宁向她传信,这份勇气寡人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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