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意将她
手掌摊开，毫无预兆，豆大眼泪
颗颗地砸
下来。
阿歆急忙道：“不过是行得匆忙忘戴手套被缰绳磨破而已，包扎起来上点药很快就好，陛下犯不着记挂这点儿小伤。”
李延意紧紧地握住她手，双本就发红眼睛哭之后更红：“阿歆，
知道你受苦……这些年来直都想要补偿你，可发现登上帝位之后竟连对你好能力都没有。是不是不配当这天子。”
阿歆精神震，挺直身子：“陛下为何要说这种话？即便左赟走，陛下还可以重新组建尚书台，不要因为个人……”
李延意摇摇头：“切都晚。”
丢笔踢倒椅子，起来时双腿酸胀和头晕目眩几乎要将她带倒，她勉强撑住身子往外走。
屋外有阳光，她知道她必须去阳光之下晒晒，必须要到花园中走走。
开门往外走时，余光里有个人坐在门口。李延意以为自己出现错觉，回头看，坐在门口人竟是阿歆。
阿歆垂着头闭着眼，似乎是睡着。
李延意心跳漏拍，上前轻轻点点她肩膀，她睁开眼。
体其他部分都已经快要到极限。
她还不能倒下不能休息，因为还未将悬着心找到个合适地方平安落下。
李延意收拾好情绪重新将卷宗铺开。
她书桌上堆满中枢各*员履历和家世背景，她需要从这些人中找到个能用之人。
只能靠自己，她不相信任何其他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卫家细作。
阿歆不解。
“卫家有二十五万大军，埋伏在距离汝宁两百里岱安郡。”
阿歆万分惊诧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二十五万……”
“是，二十五万，这只是初步调查结果，实际数量可能比这还要多。现在内忧外患，卫家肯定会等着冲晋军大举南下时趁乱起事。二十五万，吞下汝宁只在瞬间。
“你何时回来？整夜都在门外为何不进来？”李延意目光在阿歆脸庞上流连。
“昨晚刚回来，知道你遇到些事情，不想打扰你。”阿歆注意到李延意憔悴，想要伸手摸摸她红肿眼睛，忽然想到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恋人，而是高高在上天子，手中动作戛然而止。
李延意发现她停顿动作，主动握住她手，贴到自己脸庞上。
“你手掌受伤。”
“阿烈告诉左赟突然得病致仕，猜到中枢有变，便加快速度回汝宁。”
指尖从无数人名之下扫过，字字行行卷卷地看、分析，直到天光大亮，二十四个时辰没有合眼李延意忽然指腹痛，滴鲜血滴在卷宗之上。
手指被没有打磨好竹刺刺破，疼痛反倒让她恢复些精神。
卷宗落满地，几乎将她埋起来。
泱泱大国，二百年国祚，九五之尊！她居然已经没有个可用之人。
此念头起，心灰意冷之感行遍四肢百骸，让她再也无力去翻读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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