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太后知道庚拜说这大串就是为阻止卫子卓入仕,因为李延意想要不仅仅是位女官,更是借由“女官”这把变革之刃割破铨选这面陈旧牌匾,打造全新选官制度,无论寒门还是贵族都可凭借自己能力进入朝堂。她想要广纳贤才,让所有能者之才用在刀刃上。李延意志向宏远,她想要是前所未有盛世,是痛快斩掉大聿二百年来沉积已久腐肉。
变革表面上看来确是好事,但对于那些含着金钥匙出身,本应该注定生富贵高门士族是巨大打压。他们不再拥有轻松开启上位金钥匙,反而要和那些寒门穷酸下等人争抢官爵,对他们而言乃是奇耻大辱。若是铨选制度真如此改动,将大大削弱大聿庞大士族宗族之势。
制衡士族稳固君权,又能招揽更多贤者培养心腹,对天子而言当然是莫大好事。
但以庚拜为首贵族们如何会答应?
庚拜心思庚太后都懂,面上句句都是为“咱们庚家”,事实上也确如此,可是庚太后是庚家人
“不!女子为不为官这事儿没意见,毕竟陛下都是女子,她想要提拔个心腹到朝中理所当然。陛下若是提拔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多说字,唯有卫子卓不行。”庚拜说得斩钉截铁,“太后可有想过,若是那卫子卓再入仕,卫家便有三人居高位且手握重兵。旦他们卫家潜构异谋,阴蓄不臣之志,咱们如何抵挡?”
“若是卫氏要反早反。”庚太后道,“又何必力挽狂澜之后再反?岂不是不合常理?”
庚拜沉默片刻之后,用细到不能再细声音道:“明帝当年让谢扶宸诛杀卫景和于攘川,囚禁恣虐卫子卓之事,想必太后也有所耳闻。”
庚拜将此事抬到明面儿上提及,令庚太后持碗之手微微颤。
屋内烛台左右摇曳番,无风自动。
庚太后望向那烛台,差点儿惊出身薄汗。
“此事……”庚太后欲言又止,颇为忌讳。
“此事虽已过去十多年,可卫子卓不可能忘记,卫家也不会忘怀。他们韬光养晦这些年,藏锐这久,为是什?太后可有想过?可有提醒过陛下?”
庚太后将碗放下。
“卫子卓不能入仕,最好将她杀,以防她还有其他邪道。”说到这儿庚拜已经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若为此女开女子为官先河,陛下便成忤逆祖宗遗命不孝之君,自古以来父命君命皆不可违逆,莫说天子,就是寻常百姓也没有子女枉顾父亲遗命之事,此乃逆施倒行。强行推行只怕会将好不容易赢民心再次推出去。陛下才坐上天子之位,当务之急应是实施仁政稳固江山,确立储君以稳社稷。女官之事即便陛下要推,也不该急于时,还请太后劝诫陛下莫要冲动。若是陛下意孤行,非要选位女官,觉得还是在咱们庚氏宗族之中选位能干女眷辅佐陛下。知根知底不说,也是巩固们庚家在朝中地位,太后,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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