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几番欲言又止后,道:“谢公,您托递话儿已经递过去,但人家小娘子没说来还是不来……”
谢扶宸笑着摇摇头:“无妨,是某给小郎君添麻烦,只是此刻某身无长物实在是无以为报。”说着便朝着那小吏深深揖。
小吏连忙摆手:“不不不,谢公言重。小人虽没读过什书,可也听过圣人之言,谢公乃是当世大儒德高望重,若非今日落难小人又怎有机会与谢公说上二?恨只恨小人只是介小吏,不能为谢公平冤,眼睁睁看着谢公在这诏狱里受这些贼子屈辱!”
谢扶宸苦笑道:“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阴。连你个小小狱卒都尚有丝骨气不肯背离正统,这满朝立着却尽是些奴颜媚骨小人,鼎立中枢更是暗藏祸心之徒,她李延意竟还有脸自称天命,真是何患李氏江山不改啊!”
那小吏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流出两行热泪道:“谢公,……听闻再有三日就要对您行刑。不知
这重要时刻谢扶宸居然会想要见她?被关押在诏狱想要往外传消息并不容易,更何况是见个人。
他绝不会随意见个无关紧要人。
他会说什,甄文君心里隐隐有些想法——或许谢扶宸要说话,很重要。
诏狱之中漆黑阴冷,即便李延意不曾授意诏狱之中狱吏们也知道,天已变,这位曾叱咤时大司马即将随着怀帝起成为国家改写历史垫脚石头。因此谢扶宸在诏狱之中待遇成历来最差前任三公。
关训曾明令过手底下人不可肆意苛待牢狱中犯人们,可还是会有想要巴结卫家跟新帝势力小吏暗中在谢扶宸身上下力气。谢扶宸倒是没什抱怨,掺沙子粟米,沤发臭炖菜,面不改色地认真享用,甚至连吃饭礼仪都不曾丢弃。几轮下来之后,那些狱吏们得不到趣味也就罢手。当谢扶宸吃到虽不丰盛,但还算正常饭食时对着前来送饭狱吏说声“谢谢”,倒把那狱吏臊个脸红。
也不是每位狱吏都是如此,夜深人静时候,有个身影谨慎小心地摸到谢扶宸牢房前,轻声唤道:“谢公?谢公?您睡吗?”
黑暗中,听见谢扶宸道:“愁多方知夜长,只可惜这牢狱之中不曾有窗,不知今夜月亮是个什模样。”
黑暗中阵窸窸窣窣声音之后,只听见啪嗒两声之后,丝微弱火苗冉冉而生,将黑暗驱逐些。待适应会儿后便能看到谢扶宸端端正正地跪在在草席铺着石床上,虽然憔悴却并未有狼狈之相,他看向光源处,笑着问道:“可是昨日那位小郎君?”
那人忙道:“正是小人!”说着又从胸口里掏出个布包,递进牢房中:“谢公,贱内做点蒸饼,拿来,您趁热吃点。”
谢扶宸上前来接过布包,还有余温,是这小吏路揣在怀里捂着才没失温度。谢扶宸道声谢拿着蒸饼细嚼慢咽地吃起来,点儿碎渣都没从嘴角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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