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海关惊魂之后,甄文君连同残兵块儿退到孟梁。这路上她不仅没有找到刺杀李举机会,甚至连自个儿性命都险些丢。连续几晚觉没睡好,无论何时闭眼都是奔马长刀和满地人头肠子,搅得她寝食难安。十日过去总算有些胃口,寻点儿比石头还硬蒸饼坐在沙地上,随意分析番情况。
关于军情之事她是方才去给中监军送酒时听到些只言片语后拼凑出来。以前阿母故事里总有些小兵喜欢给监军送酒,借机得些情报,从而在心里制定计划,以备他日鸣惊人。
作为掌握军情最多监军职,所有情况都要汇总到他们这儿再传达出去。中监军全都是些糙汉子,甄文君张好皮囊颇受他们喜欢。每次甄文君端酒进去没人轰她,她便继续倒酒,能逗留多久就逗留多久,留得越久,能够窃取到军情就越多。
以她现在最最低等女部士兵身份根本接近不李举,来这多日只远远地听过他喊过两次话,旦喊话结束她根本不知道李举驻扎在何地,谈什行刺?
而且甄文君心中不止是行刺李举这简单。如今大聿男丁难征,她既然有机会进入军中且想
能喊两天便被满门抄斩,此令也是庚太后拿出先帝玉玺给李延意,让她主持朝政之事。严震家连同姬妾三百余口死得不明不白,谢扶宸拿出李举交给他监国之印都没用。李延意手中先帝玉玺压他那监国之印好几头,谢扶宸甚至在早朝之上当场被赶出太极殿。
李延意正是趁着李举不在汝宁便疯狂揽权,和庚太后同联手要以迅雷之势剪除异党。谢扶宸如今假装抱病在家想要躲过此难,希望李举能够早日回朝掌管朝政。
李举气得五脏庙崩裂,剧烈咳嗽几乎咳出血来。
无论是胡族也好灾民也罢,全都和李延意样,都是虎视眈眈惦记着寡人江山财狼!
李举不能在孟梁久留,他要正面迎敌速战速决,将冲晋打回北边荒地!
他连夜找来孟梁太守刘观、新任安北将军王危、新任平川将军贺延年,以及众校尉、中郎将、中监军等,商量守城对策。
……
“其实李举说得对啊,主力不可分流。就算绥川和洞春被夺,三大胡族想要从北边还有绥东山脉之险难以跨越。如果他们跨越呢?他们能过踏过绥东山脉,亦有平苍整个郡抵挡。平苍乃是军事重郡,且士族众多,想要荡平平苍可没那容易。但孟梁不样,孟梁是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孟梁尚还有高城深池抵挡,可是再往南官仰乃是坐落于平地之上,非常容易攻破,所以决战之地只能选在孟梁。”
黑夜之中,甄文君坐在火堆边上,边嚼着干硬蒸饼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大聿地形图。
大聿之地形她三岁时就会画,五岁时能够标出各大山岳、河道、关卡位置。阿母曾经将大聿地图画在老树皮上,捡几个石子儿和她玩打战游戏,这便是最初“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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