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明天再去,”沈棠说,“有空就去,不急。”
元若嗯声。
“知道。”
通电话,从头到尾都没谈到元家,没有谈到别人。
快挂电话那会儿,沈棠低低说:“国庆提前天回来。”
手机屏幕上未接来电还没被点开,沈棠还在等着她回电。
有那瞬间,她真想打电话跟小崽说说话,缓解下情绪,可还没点进通话界面就作罢。隔得天远地远,沈棠也有自己事要愁,没那个必要。
独自在车里待十几分钟,等到差不多平静下来,元若才下车,乘电梯上楼。
家里没人,回去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冷静,不过比在车里待着好些,至少有事情可做,能分散下精力。
元若把家里都打扫遍,里里外外搞卫生,到天黑干不动,累得不行才停下来。躺在沙发上歇大半个小时,接着去洗澡,等收拾完毕,她才给沈棠回电话。
傍晚时候天昏沉,太阳已经快落到地平线以下,金灿灿光映满小片天空,但剩下部分都是灰蓝色,没有云朵,全都空落落,比刚下过雨天还要沉闷。
医院住院部楼下来往人不少,有人愁容满面,为自己为家人担心,有人脸上带着笑意,为暂缓或好转病情松口气,浮生百态,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元若独自出去,没人追上来。
她在椅子那里坐十几分钟,之后收到条短信。
大哥让她回家冷静下,有事明天去大院子谈。
元若问:“
沈棠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什事,可大概能猜到应该不太顺利,不然元若早就给自己打电话。
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会儿,你句句。元若声音有点低,哭过以后就成这样,微哑,像是病回。
沈棠自是听出来,但元若不肯提,她也就不问,亦不提及那些有没。
小孩儿比谁都解元若,知晓现在不是谈这个时候,不能往对方心窝子里戳。她尽量说些学校事来缓和氛围,须臾,轻声问:“餐厅那边怎样?”
彼时元若正站在镜子前,抬头就能瞧见镜中自己略白脸,没有精气神,气色很差,好似有多劳累样。她勉强定定心神,斟酌片刻,回道:“还没来得及过去,去趟医院,没时间。”
毕竟是在外面,杨何英又在气头上,这种时候做什都没用,说多错多,只会导致矛盾更加尖锐。
她捏着手机干坐许久,望着面前穿行而过人,沉思会儿,最终还是起身离开。
跟自家亲妈闹成那样,伤心是肯定,但总不能在外面哭闹,情绪再崩溃都得忍着,眼泪冒出来都得憋回去。
成年人世界就是如此,天大事压下来,你也得抗住。
从医院路到小区门口,元若不知道抹多少次眼睛,眼眶都红。她没敢把车开得太快,也没有去店里看看,更无暇顾及餐厅那边,整个人都压抑着,直至进入地下停车场,这才没那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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