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还未登基那声“朕”、还有后面那连串听就要人命话,那太监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满头大汗地跪在他面前,几乎失声,连劝都不敢劝,甚至害怕面前这人将自己杀掉。
可少年却没有放过他,只是慢慢地撩起前摆,半蹲下来,眉目温和,像是以前在柳如意面前那样乖巧、听话模样,单手搭在这太监身上,柔声道:
“
“本殿下要当皇帝。”
那太监脸上露出谄媚喜意来,低头对他道贺:“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
可少年脸上却没有笑意,反而拧拧眉头道:“有何可喜?”
那太监似乎被他问住。
过好会儿,那尖细、偏阴柔嗓音才重新响起:“日后您就是这天下、这江山社稷、这皇宫主人,是万万人之上九五之尊,奴才替您高兴。”
冷冽,可眸中却现出几分关怀来,柳如意着急比她更明显些,登时抬头去看帘后女人,朱唇才启,就听柳如意淡淡道:
“传太医。”
小皇帝听见,脸颊不由涨红些,吞吞吐吐地冒出句:“不必、不必传太医,就是有些……”有些内急。
柳如意和容晴天都懂他话里未尽意思,柳如意生怕容晴不肯放人离开,执意要拿他们母女俩当人质,鬓间溢出汗意来。
容晴当然知道自己理智上不能将这皇帝放走——
“是?”少年好看俊脸盯着他,面上却透出分阴霾来,回头去望先前那正殿方向,随后便道:“你说本殿下是这皇宫主人?那为何明明坐在龙椅上,却是仓皇逃出那个?”
“母妃,还有那个冷宫里疯女人,她们明明该是介弱流,为何她们却敢在面前指点江山?”
这问题太过尖锐,那太监只觉自己脖子后面阵凉飕飕,半天都不敢抬起头来,也不敢接这话茬。
少年却仍未有休止意思,继续道:“先皇在时,曾与说过,彼时他方登基,在朝廷中受到戚家势力挟制,内外掣肘,几乎用大半辈子时间,才将戚家根从这朝堂中拔起——”
“你说,朕又要用多少年,才能将这柳氏、容氏外戚给除掉呢?”
可是看见戚云裳孩子这样小心地朝自己投来目光时,她不知怎心中痛,如果姐姐还在、如果当年她不是在冷宫中,而是能陪伴这小孩儿起长大,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害怕自己?
心软促使她做个不该做决定。
她闭闭眼睛,准许小皇帝带着他身边那个太监离开,那太监明明已经是要照顾未来皇帝起居总管,如今却也十分会看眼色,不敢在柳如意和容晴面前亮眼,只尽可能地弓着腰、快步地跟在这小皇帝身后。
镜头直跟着他们俩,转到殿外开阔处去,离那压抑气氛远很多。
十多岁少年轻轻松口气,回头看眼那个正大光明殿匾额,忽然出声问身边那太监:“你方才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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