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奋能感受到身后注视着他那道目光,也能想象到于苑此时模样。
他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回去,将于苑紧紧搂在怀中,告诉他别伤心,自己哪儿也不会去。但他始终没有回头,只无声地痛哭着,任由眼泪爬满脸庞,又在脸上迅速结成冰痕。
“林奋!!!”
林奋听到于苑声嘶声大喊。
那些温热水滴尚未坠地,在空中便化成晶莹冰珠。
林奋原本还想说什,但看着这样于苑,终究句话也没有出口。他伸手接过颗冰珠,垂眸看着毛皮手套中滚动着透明结晶体,眼神逐渐软下来。
他怜惜地抚过于苑颊边道血痕,又将他揽进怀里,在那双通红眼睛上亲亲。
“别去,别丢下……”于苑在他怀里呜咽着,紧紧搂住他腰。
林奋闭上眼深吸口,接着便将腰上手掰开,动作缓慢却坚定。
有条路可以避开他们。只要不正面战斗,那些追上来人不足为惧。”于苑沙哑着嗓音道。
林奋摇头道:“不行。知道你说那条路,如果绕行会多花上半天时间,那这母本温度会降到零度以下,标本会保不住。”
“可们要是不绕行话就要和他们对上,打斗场会花上半天时间,制剂管说不定也会被夺走,快想想有什办法……”于苑焦急地道。
两人在风雪中静静对视着,兀鹫在头顶盘旋两圈后,又飞前去寻找白鹤。
林奋转头看向前方,视野里只有片白茫茫。他又看回于苑,伸手将他睫毛上霜雪拂走,柔声道:“有办法,们就直走,等会儿负责拖着他们,你什都别管,只管往前跑。”
“求求你别去,别去,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于苑绝望呜咽像把小刀,深深捅进林奋身体里,刺入心脏,搅碎血肉。
“……对不起。”他再次狠狠搂下怀里人,便松开手,毅然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风雪肆虐,他合拢大衣衣领,头也不回地高声道:“会将所有人都拖去右边,你带着制剂管找机会从左边冲出去。”
于苑动不动地站在雪里,飘飞漆黑额发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他看着林奋背影,看他每走步,双脚都深陷入积雪中,但却坚定不移地继续往前。
“你拖着他们?你怎拖着他们?”于苑立即追问,“他们那多人,你有什办法可以拖着他们?”
“肯定有办法——”
“想都不要想!”于苑厉声打断他:“你是想说豁出这条命对吧?林奋告诉你,你要是敢拿自己命去拼,现在就把母本取出来扔到雪地里去。”
“你在胡说什?”林奋知道他只是吓唬自己,却也沉下脸:“们都是军人,你应该知道在入军宣誓那天起,生命就属于埃哈特合众国,应当负起这个责任!”
“可你也是哨兵,你生命也属于!也应当对负起责任!”于苑嘶声喊道,眼眶也迅速变红,眼泪瞬间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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