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世界成片汪洋,浑身湿透人都木呆呆地站在船上,用种陌生眼光打量着四周。
很多人在地下安置点住几个月,这还是第次来地面。他们原本心心念念着回到地面,却没想到曾经家园已经变成汪洋大泽。
颜布布被封琛牵着站在船头,也好奇地左右打量。不过他倒没有如同大人们那样伤怀,似乎只要封琛在身旁,世界不管变成什样,他都能很快地接受。
雨水太大,他看着看着就有些睁不开眼,不断拿手背去蹭眼睛。封琛便将身上那件户外夹克外套脱下来,披在他头上,又将他抱起来。
士兵让开身,封琛抓住绳,从窗口跃而出,顺着塔身往下滑降。
窗外还在下着大雨,气温不再高热,而是带着湿润微凉。颜布布只觉得身体突然空,便直直往下坠落,瞬间失重感让他抓住封琛肩头。
“怕吗?”封琛声音穿过风雨,像是从很遥远地方传来。
颜布布度过最初失重感,意识到是封琛背着他时,心头惊慌便消失无踪,随之而来是极度兴奋。
“好好玩啊,哈哈哈哈,在飞……哈哈哈哈嗷……”他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风雨给灌满嘴,嗷声后闭上嘴,还吞咽下。
丧尸被清理得差不多,楼上士兵将楼梯上堆满丧尸尸体往下推,露出条路,催促道:“快,快点上来。”
几人冲上楼梯,于苑拍拍封琛肩,说:“从窗口绳子滑下去吧,下面有人接,小卷毛需要让其他人背着下去吗?”
封琛说:“不用,自己背着。”
“那行。”
于苑见颜布布直看着自己,对大眼睛骨碌碌转,忍不住伸手去揉他脑袋。
但立即又接着兴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嗷……”
封琛也被他快乐感染,每滑降段距离,双脚便在塔身上重重蹬,像是只鹏鸟般飞在空中,口中发出呜哦呜哦大叫。
黑狮就跟在他们旁边,抓着塔身上些凸起装饰物往下腾跃。它身形虽然庞大,却又那轻盈,长长黑色鬃毛在风雨中飘扬。
其他顺着绳子往下滑降人,心里本和这天地样只有片凄风苦雨,但听见两人笑声后,那些悲伤哀痛以及对未来生活惶惑,似乎也被冲淡些。
塔身下停着几十艘可搭乘上百人中大型气垫船,每艘上面都挤满人。封琛刚滑降到水面,就有士兵来接住他,将他和颜布布放到船上。
黑狮原本漫不经心地跟在封琛身旁,但于苑揉搓颜布布脑袋时,它突然就看过来,目光透出警惕,微微龇着牙,全身充满防备。
封琛却像什也不知道似,只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窗外。
于苑看看黑狮又看看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神情,收回放在颜布布头顶手。
窗边士兵用条细绳穿过颜布布腋下,将他牢牢捆在封琛背上,又在封琛腰上系好安全绳,问道:“你可以吗?”
“可以。”封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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