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片刻。
纪岑安双唇张合,动动:“你迟早会遭报应,记得好好等着那天。”
不同小年轻来气,纪云京说:“自己冷静下,想清楚,爸爸不会害你。”
纪岑安:“滚!”
“商谈”到此截止。
“人死不能复生,争论对错没有意义。”
“共四条命,都是被你们逼……”纪岑安字顿,“要怎样才有意义,还要多死几个人是不是?”
没有分毫愧疚感,纪云京理所应当:“各人有各人造化,那是他们命数。”
纪岑安伫立不动,眸光刀子般。
头回直视“当爸”残忍,才知道真正不择手段,发觉他就是个垃圾畜生。
纪岑安咬咬后槽牙,不屑置辩。
恶心他伪君子架势,简直作呕。
倒也不和小年轻计较,纪云京点到为止,给她取舍时间。
但纪岑安显然冥顽不灵,句都没听进去,眼看纪云京要走,她忽而薄唇张合,反问:“出事之前,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纪云京瞥向她,停下步子。
段压下去,这部分就不是纪云京他们能做主。
绝口不提阴暗面,纪云京惯能避重就轻,好似“父女俩”还是如从前,眼下仅仅是在商谈某个教育方面问题,只需要纪岑安改正。纪云京自有套逻辑,黑也能说成白,分明是在威胁,但他口中意思却截然相反,仿佛是纪岑安做错,她不对,她得担起责任。
要是出乱子,哪个无辜被卷进去出意外,那就怪不得他。
也不是吓唬纪岑安,纪云京就是照实讲讲:“你们年纪不大,没经历过也正常,但凡事不是非此即彼,不是想那样简单,有时候该退步就退,没必要撞得头破血流。”
对他劝说无动于衷,纪岑安刺道:“别跟讲大道理。”
纪云京出去,剩下交由儿子来接手。
纪天明在外面守着,眼看着父亲走远,不多时再侧身转向书房方向,整个人阴骘压
过去二十几年里,纪云京从来都是温润谦和,他其实是那种称职父亲,至少相较于程玉珠而言,他对两个孩子影响更大些,也更正面。
第次见识到纪云京真实本性,纪岑安手收得更用力,勉强还能克制,由齿关里挤出句:“他们命数也不该是你说算……”
纪云京回身,对上她带着仇恨怒气眸子,回道:“没人强迫他们走极端。”
外面阳光普照,天气大好。
到处都亮堂堂。
纪岑安说:“梁姨死。”
冷血到底,纪云京未有丝毫感触。
“她算什,棋子,还是工具?”纪岑安质问,“还有你手下,被拖累合作商,他们也活该吗?”
纪云京反问:“这是在责怪?”
“是。”
“识时务者为俊杰。”纪云京踱步,走至她面前。
纪岑安身形直立,长眼半合:“像你这样?”
“不要任性,多考虑下后果。”
“……”
纪云京说:“可以先想想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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