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新班地铁到她眼前。
花白禾没再听耳边声音,挂掉电话,走进地铁门内。
她还沉浸在被耳边那字字所伤情绪里,几秒钟后才收拾完自己情绪,试图用看窗外风景方式转移自己注意力—
花白禾深呼吸很久。
她看着地铁站玻璃门上自己倒影,待到发现自己眼中半点泪光都没有,总算对自己不失望。
顿顿,她发觉自己也能笑着回答这样问题:
“看过病,妈妈。”
对面人似是没想到她这个回答:“嗯?医生怎说,同性恋是个病吧?要吃药吗?怎做治疗啊?没钱可别找要啊。”
“你妈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星期天有什安排没有?有也赶紧取消,人家海归博士,很值钱。”
“跟你说,你早点儿走回正道,对你自己也好,多大岁数人,幼稚几天就算,再这下去就没意思啊。”
花白禾调低音量,又将手机拿远些。
那些唠叨、刺耳文字,无不在提醒她,她回到现实。
什梦都比她现实美妙,只有她现实糟糕透顶。
这个孩子。
她出生后不久,她父母就离婚。
母亲个人将她带大,饱受许多非议,所以对于面子事,对于在亲朋好友间不能输之类事情格外执着。
花白禾小时候,常常会在她高压教育下,怀疑自己人生意义……
就是为维护母亲脸面而存在。
花白禾眨眨眼睛,没管周围人来人往环境,漫不经心地、像是玩笑样地说道:
“医生说,这个是癌症晚期,没得治。”
她笑又欢些。
“想,那个前途无量海归博士,应该不会想要将自己钱途,投在这个无底洞里面吧。”
“叮咚!”
直到电话那头声音再三催促,她才将手机贴回耳边,沉默许久开口道:
“妈妈,不想去,你把饭局取消掉吧。”
“为什?觉得这人很适合你,那亲家人也不错,未来不是个会亏待你婆婆,女孩子嫁个有前途老公,未来不会跟婆家有太多冲突,这就够。”
“花白禾,你意思意思得,还不懂你吗?有病趁早看病,别在这里整这些有没,反正把话撂在这里——”
“你不去吃那顿饭,不带人回来见,以后也别进家门,就当这多年白生你。”
以至于后来很多时候,她都有恶意地思考过,如果自己在维护母亲脸面道路上中途放弃,或者是结束自己未来,会怎样?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什结果,因为日子磕磕绊绊地走到现在,她也依然幼稚地抵抗到现在。
统儿应该不会想到,她在穿越世界里那放飞,在现实世界里,却只能这样在规矩边缘疯狂吧。
花白禾想着事情入神,再没注意到回答问题,以至于电话那头声音又扬扬嗓门,催促道:
“花白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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