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就要死。
就这样狼狈地死在这个阴森不见天日山洞里,没人同情。
逐渐飘远意识之中,他忽然好像看到只夜莺从昏沉黑夜里飞过。夜莺毛发柔软而漂亮,会唱动听歌声,让他魂牵梦萦。
他伸手想要去抓。
却抓不住。
“蜃魔王,你骗,你在骗——!”
他面容已经极度扭曲和惊惶,被血海冲刷着,拼命想要往深坑旁边靠去,然而纠缠啃咬着他怨灵却令他寸步难移,它们缠住他手脚,咬着他脖颈和面容。他感觉到自己魂魄被嚼碎,被吞噬,成为整个血海养料,而自己身体,正无可阻挡地被拖拽着往血海深处而去。
“本王何曾骗过你。”
天魔王非男非女怪诞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只要本王占据你身体,降临人世,你之所想切都会实现。你将和这些魂灵糅杂在起,成为本王部分。本王所拥有切,难道不就是你所拥有切?”
对方声音越来越轻。
地闪动着。
容染想到自己三十多年在魔域所受屈辱,而今终于有机会大仇得报,还能够将自己深爱之人夺回怀中,便有无尽疯狂和快意在心底滋生。
他喃喃念动着请愿,在心底越念越快,越念越是癫狂不已,整个人都已经陷入到种无比狂热状态之中,听不见看不到外界响动,却忽然感觉到身体轻。
天魔王声音缓缓响起。
“是,本王忘告诉你……”
那只夜莺永远从他世界中飞走。
不对。
是他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
可怖疼痛扭曲尖叫围绕着他,诉说着他所亲手犯下罪孽。
它们将他撕碎,将他吞咽。
容染睁大眼眶。
身体在飞速之中往着坑洞坠去,怨灵们可怖刺耳声音越来越近。
天魔王道:“要让献祭之法功成,还需个对本王虔诚忠心黑暗魂灵,具被本王力量侵蚀过躯壳。”
容染被血海淹没。
污水被他杀死冤魂婴灵疯狂地朝他涌来,侵入到他神魂之中,撕咬着拉扯着,他发出痛苦至极尖叫,痛苦终于令他从那种狂热状态之中抽离。
却已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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