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低眸看他,将他揽入怀里。
又在他耳边低哑道。
“既已加冠,师尊当为取字。”
叶云澜靠着他炙热胸膛,听到他心脏勃勃跳动声音,银色长睫轻轻扇着,感觉到自己胸口,也在鼓动。
下,又下。
那双血色眼眸里深沉带笑,又透出些许年少热烈与执拗,仿佛还是当年,屈膝在他面前拜师少年。
而如今三十年已过去。
他接过酒饮下。
馥郁酒香萦绕于口中,他低头望着魔尊,金眸有些迷离。
放在桌边银冠模样很熟悉。
待他放下碗筷,魔尊便取出几坛酒来。
酒坛上还落着泥灰,封坛红纸已经泛白。
“这是师尊当年留给桃花酿,还坛都没有舍得喝。”
魔尊伸手拂去酒坛上泥土尘埃,将封纸揭开,清淡酒香飘散开来。当年竹楼旁边那树桃花香气,仿佛透过遥远时光而来。
“师尊当年在信中说,这几坛酒,本来是留给日后加冠之时所用,只可惜未来得及等到行加冠礼年岁,你便要离开。”他将淡红色酒液倒入两个白玉杯中,谈到那封信时难得并没有什要发疯迹象,而是轻轻笑声,“只是而今虽早已过年岁,却依旧未曾行过加冠之礼。”
动作要比平时用力。
魔尊呼吸微重。
他手陷在叶云澜腰窝之中。
却好似整个人都被他带进深海旋涡里,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翌日清晨。
魔尊前生并没有自己姓名,也没有为自己取字。世人对魔尊印象,直都笼罩阴影之中,流言之中,尽是恐怖传闻。
他不知魔尊从何而来,不知魔尊以前是何身份,也不知道他鬼面之下,是怎样容颜。当初他在绝境之中与魔尊相遇,被迫与对方依偎在起,后来渐渐习惯,渐渐生出爱欲纠缠,而后渐渐再也离不开彼此。
叶云澜记忆很好,所以能够认得出来,那是他曾经在天宗时候经年所带发冠,被魔尊收拾起来,留存至今。
他拿起发冠,仔细为魔尊戴上。
黑色长发被束起,银色发冠流转有光。
他把魔尊拉起身,仔仔细细地端详片刻。像是父亲在端详自己刚刚成年儿子,又像情人在注视自己即将出门爱侣。
他抬手给魔尊整理稍微有些皱褶衣襟。
叶云澜眸中波光闪动下。
便见魔尊侧头亲昵地吻吻他唇,取出个银冠放在桌边,又端着酒站起身,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将酒杯捧到他面前。
“请师尊为加冠成年。”
叶云澜怔。
世上最恐怖魔物就跪在他脚边,鸦黑长发披散,要他行加冠礼。
雨仍然在下。
烟雨朦胧。
莲池石亭之中,魔尊陪着叶云澜,正尝试着新做菜肴。
翡翠豆腐。清炒豆苗。还有碗红枣桂圆银耳汤。
翠绿与朱红颜色交错,十分赏心悦目,香气袅袅氤氲,滋味清淡鲜美,里面应当是放灵药烹煮,叶云澜吃完,只觉体内疲惫散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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