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他剑,也渐渐活过来。
他是在“磨剑”。
精气神,都在不断磨剑之中逐渐到达巅峰。
也唯有如此,燃烧神魂使
浓郁杀气凝结在他身上,脸上面具森冷而狰狞。
这三日以来,他直在杀人。
霜海境之中冰天雪地,灵气匮乏,乃道门难以管辖之地。此地没有规矩,修士劫掠杀人之事常有。更有许多邪修在霜海境中聚集,趁五洲四海修士都前往此地寻找机缘时刻,专挑落单之人劫杀。
叶云澜遭遇过几次。
于是拔剑,杀人。
“那只鬼究竟生什怪模样,居然能把人活活给吓死?”
“不知。但如此行事,和魔修也相差不多,此番在霜海境中寻觅机缘,看来需得远避此这怪物。”
“道、道友……”
“怎?”
“血,是血!前面有好多……好多血!”
……
沧州城西,出城二十里,可见海陆两分,冰结成湖。有凡人雪橇在上面滑行,也有修士飞梭在半空横掠。
这里是霜海境。
冰湖之上,架飞舟之中,几位相识修士正聚在起谈论。
“你们听说,最近霜海境中来只鬼。”
前辈出剑,当真是灼灼如流星飒沓,乃是在这世上见过最惊艳剑法,所觉之感,甚至能与当年天池山上所见叶仙君面相较。若有朝日能学会这样剑法,叶仙君也许愿意回眸看眼……”
不,他不会。
叶云澜面无表情地越过徐子策往前走。
徐子策果如所言,没有再贴上来,而只是隔远远距离鬼鬼祟祟地跟着。
沧州城乃是北域最大渡口,人声熙熙攘攘。
后来没有邪修再敢上前惹他。他便顺着邪修踪迹,找上他们巢穴,继续拔剑,杀人。
寂灭剑意在他周身流淌。
缺影剑日日低鸣。
身体中伤势,因为他如此不加节制出手而愈发加重。而今即便喘息,咽喉中也有火辣辣疼,带着铁锈味道。
他却觉自己活过来。
……
叶云澜站在血泊中。
伸手缓缓拭去剑上血。
雪花飘摇落在肩头。
横七竖八尸体躺在雪堆里,红色如同浓墨在白纸上洇开。
“听说。听闻那只鬼夜屠尽雪融窟,里面百零九名修士尽数葬身其手,实在残忍。”
“不过聚在雪融窟里,本也是些滥杀无辜、横抢肆虐邪修,其实死得不冤。这样看来,那只鬼似乎还做好事。”
“道友,你若看到过他们死状,便不会说它是在做好事。”
“死状如何?”
“很惨。尸首分离尚且不论,还有些两眼凸出,嘴巴大张,看上去像是被活活吓死。”
只是带着面具叶云澜气质森冷,拥挤人群见他都纷纷让出条道。
街道边有摊贩叫卖。
“卖糕点咯!卖糕点咯!刚出炉红豆糕绿豆糕豌豆糕,桂花糕杏花糕梅花糕,应有尽有咧!”
叶云澜脚步停瞬。
而后却只是只身走过喧嚣,没入人群之中,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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