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
挂满红绸房间之中。
叶云澜身上披着喜服端坐镜前,乌发被高高挽起,插着金钗碧玉,双手则交握在膝前,捏着张红帕,正面无表情与镜中自己对视。
他方才只是与那镜中眼珠移动纸人对视下,而后瞬间,便身坐此地,仿佛与那镜中纸人调换位置。
屋中摆设仍是原先那般,只不见那纸人身影。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黑暗里散发披衣苍白人影,抓住它手,声音微倦,透出冷意。
“不过只魇魔,也敢来迷惑本尊?”
那人影眼眸微微睁大,忽然散开成团轻薄雾气。躲藏在旁边阴影里魇魔涌动着拼命想逃走隐没于更深黑暗里,他勾唇,没有阻止,然而魇魔刚遁入黑暗里,就有漆黑之物从更深黑暗里蔓延出来,贪婪地将其包裹起来,口吞吃。
他舔舔唇,漆黑眼眸变作猩红,起身整理衣襟,拿起放在床边残光剑。
“魔渊里东西,怎跑到这处秘境里来……”
身后人指尖顺着他喉结往下滑。
沈殊眼睫微微颤抖着,五指握紧又松开,流淌月光映照在他年轻脸上,显出种脆弱隐忍姿态。
“夫君,想要你。”身后人轻轻在他耳边吹气,“你不是也直希望,们可以融而唯,连死亡也不能让们分离……而今,就可以……”
他确实曾这样希望过。
只是……
这里是镜中世界,又或是另场幻境?
烛火在桌面上燃烧着,不知何时才会燃尽。
他想要起身,去看看方才床上沈殊剑和外袍是否还留着,却忽然听到敲门声。
他身体微僵,听到门外传来个苍老声音。
“外间礼已成,新娘子且静待新郎官。”
幽冥秘境在东洲与南疆交界,魔渊和魔域却在西洲与北域交界,横跨整片大陆之间最遥远距离。
魇魔擅长于迷人心智,步步侵入猎物心灵,猎物越是执念甚深,越是难以逃脱魇魔控制。
此魔只会在魔渊中产生,会出现于此地,倒是令他感觉稀奇。
他从房中走出,望向天上苍白月光,层浓郁迷雾将周遭笼罩着,看不清前路,他目中猩红之色更甚,露出点兴味与贪婪。
他感觉到,魔物和鬼魂气息。
身后人试探在继续,沈殊眸光微微颤抖着,望着窗外明月,在脑海之中思索答案,只是越想却越觉疼痛,仿佛有人将纤长五指插进他脑浆之中恣意搅动,阻挡着他思考,让他只要在这幽冷而熟悉香气之中沉睡过去,享受永恒欢愉。
当身后人试探即将超过某个界限时候,沈殊忽然觉得种难以扼制抗拒涌上心头。
不对——叶云澜从不会如此主动与驯服!那人如高山冰雪,难以亲近,即便已为夫妻,也绝不会对他如此放浪亲密——忽然,他身体颤。
瞳色骤然转变成片极深极沉黝黑。
就像是两口黑色洞渊,里面沉淀着干涸血污,和森森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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