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神色微微沉郁,稍稍侧过身,挡住那几个女修视线。
叶云澜道:“你至天宗之后,便直在青云山上生活,未曾到过俗世,今日趁此机会,可多走走,看看。人世百态,见多些,对你以后修行,也有所助益。”
沈殊:“是,师尊。”
师徒两人缓步走在喧嚣街道上。
沈殊注意着人流,稍微走在叶云澜前方半步开路,避免他人碰撞到自家师尊。
虽是冬日,修真者有灵力护身,大多都不畏寒,街上普通凡人所穿也多是棉衣棉袄,穿着身雪白狐裘,头戴幂篱薄纱叶云澜便有些引人注目。
仿佛有些难以下咽,又仿佛不太愿意马上吃完。
不禁疑惑。师尊吃得这样慢,究竟是觉得好吃呢,还是不太好吃?
“尚可”意思,约摸还是……好吃吧?
眼见叶云澜终于将绿豆糕吃完,沈殊习惯性从储物戒中取出张手帕,递给叶云澜,“师尊。”
这些年,叶云澜吃食起居都是他在照料,许多微末之处细节,他都已安排得很妥帖。
叶云澜低头看着那几枚小小糕点,许久,才拈块,放入口中。
杏花清香和绿豆甜糯化开在口腔之中,已经许多年未曾品尝滋味,跨越漫长岁月而来,让他时间停动作。
“师尊?”旁边沈殊疑惑看他,“绿豆糕,不好吃吗?”
不知是否错觉,青年微哑低沉声音,依稀与他记忆之中那个人,有几分相像。
该是他魔怔。
风吹过,素白薄纱微微扬起,隐约可见薄纱后朦胧轮廓。
沈殊见到好几个聚在起年轻女修在路旁停下,好奇目光投视过来,似乎想要窥自家师尊真容。
这样目光,路上并不少见。
沈殊知道,并不只是衣着缘故。
叶云澜身姿高挑修长,即便无法看清容颜,行止间自有股出尘气度,仿佛已经独自走过遥远岁月,远离浊世之外,世间切都不再入他眼。站在那处,便似天边轮遥遥明月,教人心向往之。
叶云澜微微颔首,接过手帕,低头慢慢将五指仔细擦干净,而后将手帕递还。
那只手在阳光下如白玉般泛着微光,犹如莲花半绽,属实好看得很。
沈殊视线在上面凝瞬,才将手帕接回,不经意却触到对方指尖。
点冷意蔓延过来,令他心口微颤,下意识便欲反扣住对方手,想要将对方冰冷指尖,捂暖些。
他指节微微绷紧,却到底没有动作。
那个人生于魔渊,是天生魔域共主,魔道之尊,没有血缘亲族,更无师徒同门,与沈殊根本没有半分相似与牵连。
叶云澜慢慢把口中绿豆糕咽下,低声道:“……尚可。”
沈殊没有多想,道:“师尊若喜欢,回去之后,也可以做给师尊吃。”
叶云澜轻轻“嗯”声,拿着油纸包,将里面几块绿豆糕块块拈起来吃。
沈殊注意到,跟平日略微不同,自家师尊吃得很慢,简直跟个小姑娘似地细嚼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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