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见眼前人苍白脸。
如雪夜枝头上飘摇轻颤白梅,盈着泠泠月光,令人移不开眼。
“若如你所言,你伤势,是你自己事情。那要为你疗伤,也是事情。”
栖云君凝视着叶云澜。
“与你没有关系。”
可眼前人容色却仿佛超脱尘俗,天地灵秀似乎全数倾注在对方身上,他望向天地,却也绝难忽视眼前这人。
栖云君没有放开叶云澜手。
他淡淡道:“为何怕?”
叶云澜不答,只道:“让离开这里。”
“是亲传徒弟将你带来,求为你疗伤。”栖云君道,“欠过他番因果,应允过事,便会做到。”
栖云君道:“别动。”
蜕凡境修为如海水压制而下,他经脉里涌动灵力刹时间完全停滞。
股冰寒汹涌灵力从手腕处输送过来,注入他心脉中,压制住躁动神火精魄,又流淌过他破碎经脉,缓解经脉灼痛。
这股灵力虽陌生,却因为同样是冰属性灵力,并不令他身体排斥。
伤势刚有反复便被镇压下来,叶云澜心中郁气却更重,他抬头盯住栖云君双眼,字顿道:“让走。”
中无剑,又不能动用禁术情况下,他根本挣脱不对方。
栖云君忽然道:“你怕?”
叶云澜沉沉盯着栖云君握住他脉搏手。
——就是这只手,挥斩出剑气,次次将他从浮屠塔顶上击落。
九百九十九层浮屠塔,他从最底下往上爬,不知重走多少次,也忘却自己到底被对方剑气击落过多少遍。
“不需要。”叶云澜道,“不过是天宗里个普通弟子,生或是死,都不值仙尊挂怀。何况伤势,本是自己事,与容师兄无关,也与仙尊无关。”
栖云君面色冷淡。
若是平时,他听到这样拒绝,早已拂袖离去。
他为天宗宗主,仙道至尊,没有多少时间耗在些无谓之事上。
但他又想起亲传弟子在他面前殷切恳求。
他已经刻也不想在这人身边多留。
栖云君垂眸看着云床上人。
白衣凌乱,乌发披散,掩不住苍白病态。
望向他那双眼睛却依然极美,睫毛轻颤着,眼眶泛着微红,和眼尾下方那点朱红泪痣交映生辉。
他修无情道,心中只念天地,不见苍生。
他被黑暗漫长、没有尽头囚禁折磨得快要发疯,曾不顾切想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也曾跪在地上祈求对方放他出去,然而得到,却永远只有对方冷冷句。
“你魔念未消,自去反省。”
这反省,就是整整百多年。
即使已经重活世,叶云澜再看到这个男人,依旧心绪难平,经脉中灵力却难以遏制地翻涌。
神火精魄被引动,他蓦地又吐出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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