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还专门为他做张面具,叮嘱他平日出门时,尽量佩戴。
他少时便与那人相识,当初被那人接进宗门后,受那人许多照顾,对
贺兰泽叹口气,只道叶云澜因为伤势心情沉郁,才如此沉默寡言。他拾起碗中药勺,吹散热气,舀勺药汤,递至叶云澜唇边,“师弟,且喝药罢。”
叶云澜偏过头,“自己喝就行。”
贺兰泽薄唇微抿,他生来天资绝顶,睥睨同辈,从来未做过这样细致照顾人事,未想对方还不领情。
可对着那张脸,却实在生不起气。
贺兰泽只好把药碗递给叶云澜。叶云澜并不用药勺,把碗递至唇边便饮。他微微仰头,露出截纤长白皙脖颈,喉结缓缓滚动,吞咽药汤声音很轻,要贺兰泽很仔细才能够听清。
不能动用灵力,修士便等同凡人。
在实力为尊天宗,叶云澜已算废得彻底。
“知。”叶云澜道。
贺兰泽怜惜他,语气便柔和下来,道:“师兄在剑道上已有所成,半年前刚刚突破宗师境,师弟日后练剑若有不明之处,随时都可以来找询问。”
叶云澜没有应声。
。
内室里摆着张寒玉床,床上散发着幽幽寒雾。
叶云澜已坐在床边,寒玉床冷冽气息侵入身体,温养着他体内破碎经脉。
然而,对于这具已被摧毁成废墟躯壳而言,再怎温养,也不过徒劳而已。
他拿起放在床头缺影剑,缓缓拔出,横在膝上。
那扣在黑瓷药碗上五指纤长苍白,骨节分明,是很适合握剑只手,却也很适合……去握些其他什东西。
“叶师弟,”待叶云澜把药喝完,贺兰泽忽然开口,声音微哑,“有事不太明白,你明明生得不差,以前为何却总带着面具,不肯将真容显露人前?”
叶云澜:“只想专心练剑。”
他没有说谎。
有个人曾经语重心长告诉他,容貌对修行者而言,是最无用东西,甚至会引来灾祸。
前世苦等半宿风雪未能实现之事,而今贺兰泽却随意向他许诺出口。
只是他早已经不需要。
世人将剑道划分为五个境界,为气纵、凝意、宗师、小乘、大乘五境。能够突破宗师境,以贺兰泽如今年岁而言,已算天纵之资。
然而,在上世,五境之外却还有境,世人独为叶云澜留。
为尊者境。
长剑入手,他整个人似乎就有些地方不太样。
像是空无皮囊忽然装上灵魂,瘦削背脊也有如剑般挺直。
叶云澜指尖拭过剑锋。那盏烛灯被他放在床头,火焰影子在剑身上跃动摇曳。
美人挑灯看剑,本是很美景致,贺兰泽却觉出点寒意。
他只以为是离寒玉床太近所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暗叹,师弟到底还是不愿放弃练剑修行,不由沉声道:“师弟,你身体被神火精魄所伤,经脉损毁严重,平日偶尔练剑可以,却绝对不能妄动灵力,否则神火反噬,神仙都再难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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