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之后,塞缪尔脸上忽然又漾出那年轻、狡黠笑意。尽管此刻已经很难辨认那是个笑容。
“乖,别光顾着吃,告诉答案。”
“你血肉和他们灵魂,都来自同源……都……很喜欢……”
“真狡猾。‘都喜欢’怎能算是答案。”
“……”
恶魔撕咬动作忽然停下来。
是……失败造物没有心脏,也没有阳气流动,光凭碰触,是没有办法感知到。
非要像现在这样,咬在口中,细细咀嚼,才能品尝出其中美味。
地面震动仍在扩大,不断有物体砸在地上发出凌乱声响。
黎明祭司手边翻开书卷发出光芒越发强烈刺眼,掩盖住与恶魔交i叠身影。
“味道如何?”
那张年轻俊美脸上有道显眼伤痕,上面鲜血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只余下粉嫩泛白肉。
谢眠又咬口。
塞缪尔没有再试图解释或者说服什,他脸上甚至丧失对痛苦反应,而是微微笑道。
“眠眠,你要吃得快点。祂就要到。”
“知道。”
“心脏?”
谢眠忽然无可遏制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笑声到达顶点之后骤然停止,谢眠低下头,脸上表情冰冷而戏谑。
“不想说可以不说,为什还要说笑话要逗?明明……刚刚还打算好好地品尝你,不让你那快就去死呢。”
苍白手抚在那只浓稠如夜黑色眼睛下方,鲜红血液从他锋利指甲流淌,仿佛是从眼眶里流下血泪。
“……该喊狡猾,不应该是吗?”他嗤笑道,“在问问题时候,你也从来没有给过答案。”
“当初为什要送这只眼睛?为什这想要让看到真实?看到之后呢?你想要从身上得到什?”
谢眠凑近过来。
“不管是什。你再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
“……很香……很……纯粹。”
“纯粹?是因为没有心吗?”
“或许吧。你有意识,却没有灵魂……而灵魂,却决定味道变化最大因素。”
“眠眠,是他们好吃点,还是好吃点?”
“……呵……”
他当然知道,黎明之神马上就要降临。
但相较于此,他更在乎自己眼前食物。
不论哪个生物,如果尝试过忍饥挨饿亿万年滋味,就该明白,饥饿比死亡更加不可忍受。
而此刻。唇齿之间,浓郁到极点夜息花香让人目眩神迷,发出喟叹。
最纯粹神之血肉就在眼前,为什以前他却没有发现?
锋利五指插i入肩膀血肉,疼痛让塞缪尔闷哼声,嘴唇有些发白。
谢眠低头咬口,“是不是该叫你黎明祭司?”
黎明号上,唐简曾假借黎明祭司身份,引诱蓝星人出航献祭,复活祸乱之母。但他实际上只是祸乱之母仆从,并非真正黎明祭司。
真正黎明祭司,是塞缪尔。
塞缪尔并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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