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寂寞,祂取出自己肋骨,雕琢成自己最满意模样。”拉菲格尔道,“如夏娃之于亚当,你生来就是祂妻,是祂欲望容器与归处。”
说到这,他声音忽然提高,变得尖锐起来,“也正因此,你生来就能够受到祂宠爱,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乐园认可,甚至只要能够吞噬到足够力量,就能够毫无阻碍地突破壁垒,成为最接近神明那个人——说对吗,蚀骨?”
“拉菲格尔,”蚀骨没有回答他问题,只是道,"本来以为这些年你在罪渊长进不少,没想到和以前没什两样。依然愚蠢
“蚀骨,”他艰涩地道,“你从来都不是人类。你也是祂造物,和样。”
蚀骨把玩骨链动作顿。
“不喜欢‘造物’这个词。”他道。
体内曾属于旧主血液沸腾燃烧,来自同源感知在此刻终于前所未有强烈起来,逼近于眼前真相让拉菲格尔握着长矛手骨节欲裂,他纯黑眼眶里血丝蔓延,字顿道:“你是祂肋骨。”
蚀骨眼睫微微撩起来,唇角只嘲讽地勾着,没有说话。
“来帮想想,你脑子和晶核,哪个更好吃点?”
蚀骨弯着唇看他。
这不是句玩笑话。
拉菲格尔清晰地从蚀骨那双血红眼睛里看到无法掩饰饥饿——他曾在罪渊里面见过无数因为饥饿失控疯狂怪物,就是这种眼神,就好像已经几十年没有进食过样。
该死,刚才“苹果”,难道还不够对方塞牙缝吗!?
拉菲格尔脸上如同蜘蛛盘踞纹路狰狞跳动,压抑半晌,忽道:“跟随祂数万年,为祂做无数事,曾以为自己是祂唯造物,却从没有想过,原来神明,也会寂寞。”
他早该想到。
个普普通通人类,为什生来就被神明所注视,又为什会被神明安放在世界中心,甚至当自己与对方站在天平两端时候,神明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对方,而不是自己。
因为对方从来不是人类。
而是神肋骨。
他脸色青青白白变幻片刻,忽然咬着牙道:“……你身上,为什会有祂骨?”
蚀骨本体,那堆骨与血,分明是他旧主身上部分!
“他骨?”蚀骨抬抬手,骨链缠上他指尖,发出稀碎轻响,忽然笑声,“不,这只是他给落下枷锁。就像……那具人类身体样。”
拉菲格尔转头看去,蚀骨所指那具人类身体依旧高悬在岩壁之上。随着蚀骨本体脱离,那身体里血液似乎终于流尽,不再往外溢出。然而纵使缺少血液充斥,那具尸体却丝毫没有干瘪,依然苍白美艳,精致动人,简直就像是……具精心打造出来人偶。
拉菲格尔忽然意识到,这幅皮囊,并不像他之前想那样只是蚀骨在这人世间伪装。它更像个装载罪恶潘多拉魔盒,被重重锁链捆绑。而现在,被困在里面东西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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