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突然就不会思考。
他脑子里放起灿烂烟花,噼里啪啦,璀璨耀眼,炸开他每根活跃神经。
方燃表情空白地点点头。
喻融像是松口气。
他坐在床边,微仰着脸;方燃拆开药水包装,托着他脸,温柔地给他滴上眼药水。
“对对对,查,就是因为美瞳太过劣质导致眼球供氧不足。”
方燃热情洋溢地开始他演讲,“尤其是带颜色这种美瞳,摘下来后定要护理好眼睛,你每天滴两次”
他又恢复平日滔滔不绝模样。
喻融捏捏手里眼药水软塑料瓶,悄无声息松口气。
“而且记得不要熬夜就好。”
他垂着眼盯着方燃手心,不知道在想什。
方燃却是真枯萎。
他感觉自己嗓子突然就卡住,嘴巴只能僵硬地半张着,什话都说不出来。
估计喻融现在正觉得自己脑壳有病吧,方燃想,不过美瞳带反这芝麻大点儿事,现在被自己大张旗鼓,整得反倒十分尴尬。
喻融却做出个出乎他意料举动
对面,方燃心就跳快得不行。
平时他都是暗地里搞点小动作,但是这次,没有任何人,可以被他用做偷偷关心喻融借口。
动物园门票他可以扯谎说是朋友送,但是这眼药水,方燃总不能说是马路上捡吧。
“看你,就今天,就是那个”
方燃感觉自己是真怂爆头。
然后他们互道晚安。
然后方燃离开。
喻融站在原地,
方燃总算把自己从百度百科上看到知识全部背诵完毕,他抬头,看着喻融漂亮干净眼睛,突然又有点束手束脚。
方燃搓搓手:“那,先走啦。”
他转身就想开门离开。手刚放上门把,自己袖口却突然被人幅度很小拉下。
他回头,是目光游离喻融,轻轻地拽着自己。
喻融松手,自以为镇定地看着方燃说:“你可以帮滴下吗。”
——他突然就抬起手,把方燃手心里眼药水抢过来。
他半只手缩在毛衣袖子里,露在外面指尖很温暖,蹭过方燃掌心,留下霎那,转瞬即逝柔软和暖意。
“谢谢。”喻融小声说。
他想想,似乎是害怕自己答案太过敷衍样,又有点生硬地补充道:“很需要,眼睛今天直有点干”
方燃突然就高兴起来。
明明自己是在做好事,结果张嘴就开始磕磕巴巴,进门前排练肚子满满骚话不知道该怎说。
方燃攥着那瓶眼药水,手指来来回回地在瓶口塑封边缘上摩挲。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在害怕喻融拒绝这个小小瓶子。
因为它并不只是瓶眼药水,这个不过拇指大小塑料小瓶装不仅仅是几毫升冰凉液体,更是方燃心底埋藏已久,隐秘而滚烫情意。
喻融表情倒是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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