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干部摸摸卢茸脸,递给他两颗水果硬糖。
卢茸仰头看财爷,见他同意,才接过糖果,很有礼貌地说声谢谢。
村里娃娃都没有道谢习惯,村干部觉得很新鲜,便喜欢地问:“财爷,这娃是您孙子吗?长得可真好,嘴巴也甜。”
卢茸又飞快地去看财爷脸,神情带着些紧张。
财叔将他抱
“爷爷也不冷。”
财爷是去曾家村问询种植草药事,龙潭山海拔高,气候干燥,适合种植草药,曾家村很多村民在种三七和生地,他想去看看。
龙潭村祖祖辈辈靠山吃饭,直都很穷。如果能种药,就算年轻人出去打工,群老弱病残也可以挣几个钱。
“脚冷不冷?”财爷问卢茸。
卢茸穿着圆滚滚棉鞋脚在背篼里动动,说:“不冷。”
“茸茸,爷爷要去隔壁村子办事,你在李正那里玩,中午办完事就来接你回家。”财爷蹲下身给他穿棉鞋,嘴里说道。
卢茸正半眯着眼吃鸡蛋,听到办完事就来接他这话,顿时不动。
财爷给他系着鞋带,手背上突然溅落两滴温热水渍,微微愣怔后,惊讶地抬起头。
卢茸手里还拿着半个鸡蛋,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这娃娃,这是咋?”
傍晚,财爷又要背卢茸去看那段塌方公路。
卢茸正在院里喂小狗吃草,他咽口口水,将几根牛耙菌递到小狗嘴边:“吃吧,很好吃。”
小狗往后躲闪,他就很有耐心地追:“你尝尝就知道。”
小狗鼻子在草上嗅闻阵,还是将头扭到旁。
财爷走出屋子说:“茸茸,走去垭口逛逛。”
他侧头去看财爷脚。
财爷穿着和他样棉鞋,胖胖黑布面,厚实胶胎底,只是大脚趾位置打块补丁。
昨晚洗脚时,他用手指戳戳那块补丁:“爷爷鞋长眼睛。”
曾家村比龙泉村要大些,人口也多些,财爷和那些村人熟稔地打招呼,背着卢茸到村委会门口。
“财叔来啦?快进来烤火,快快快。”曾家村村干部将财爷热情地迎进门,把装着卢茸背篼取下来。
卢茸垂着头不做声,眼泪流得更欢。
片刻后,财爷提着个黑色人造革包,背着坐卢茸背篼,走在去往隔壁村村道上。
“娃,冷不冷?”财爷问。
卢茸脸蛋被冷风吹得泛红,眼睛半眯起,嘴里却道:“不冷。”
说完又伸手在财爷脸上摸索:“爷爷冷吗?”
又从兜里摸出颗糖,剥掉外面糖纸,喂到卢茸嘴里。
卢茸蹲着看小狗,嘴里说:“爷爷,不想去。”
“这几天道班人在修路,已经快修好,不想去看吗?”财爷问。
卢茸用舌头顶着那颗糖,尝到水果味甜。他抱起小狗转身回屋,用人狗才能听见声音说:“不想去看。”
第二天早上,财爷没有让卢茸睡懒觉,很早就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穿好衣服,递上个剥好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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