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白历没想到,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高先生人到中年不可避免秃顶。
发出声急促低叫,高先生几乎感觉到所有人目光都在看着他脑袋,他短板,他脆弱。他甚至来不及从高业手里拿走自己假发,捂着脸转身就跑。
刚查完事情回来司徒和高先生撞个满怀,正准备骂两句,抬眼就被高先生反光脑壳给晃家伙,眨着眼让条道。
高先生溜着墙根儿小跑着没影。
人在戳别人痛处时候从不留情,但好像总会忘记自己也身有痛点。
高业早就没劲儿释放信息素对冲,他手被白历捏得疼痛无比,咬着牙腮帮子鼓起,全凭着股子倔劲儿死死瞪着白历。
“哟,”白历反应过来,手劲儿松,被陆召扯回来,“走神,不好意……”
话说到半儿,就看见高业因为白历猛地收手而失去平衡,抽回手力气过大,又太过突然,手指都还保持着紧握姿势,抓着高先生头顶头发跟着向后扯。
直接连带着撤掉团黑乎乎头发。
露出高先生油光锃亮头皮。
高业那只手。眼底情绪晦暗不明,胸膛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劲儿在来回冲撞,他无意识地收拢五指。
空气中信息素气味浓重起来,高业信息素开始还能勉强和白历对冲,但随着白历沉默,高业只觉得巨兽般强悍信息素几乎猛然将他吞没,包裹在外挑衅威胁意味突然间瓦解,露出内里无法掩藏真实情绪。
白历想见血。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白历脑内神经几乎迅速绷成条线,血管里属于alpha血奔腾叫嚣,直冲大脑。
耳边响起陆召压低声音:“白历。”
“父亲!”高业回过神,追出去两步,又扭头狠狠看白历和陆召眼,“白历,走着瞧,白家也就只剩你……”
他没说完,但陆召听出来他意思。
白家到白历这代,就只剩下他个人。家族倾颓已不可阻
高先生刚缓口气,就觉得头顶上微风吹拂,他伸手摸摸。
又摸摸。
在片觥筹交错豪华宴会厅上,这小小角静默无声。
“啊这,”白历干巴巴道,“这个真没想到。”
陆召手扯着白历,手握拳,挡在嘴前轻轻咳声。
只手拉住他胳膊。
白历回过神,才发现陆召已经站在他身侧,伸手去抓他胳膊,眼睛却看着白历。
“白历,”陆召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声音又说遍,“你得松手。”
胸口翻涌怒意和,bao躁在这声平静提醒中略带缓和,白历感觉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个什玩意儿,打眼看,高业手被他捏得快要变形,连带着撕扯住高先生头发。
再看周围,半径两米内包括周岳在内几个贵族和商人们都露出有些痛苦表情,白历信息素太重,刚才骤然扩散,如同只手骤然掐住他们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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