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又问:“进城找谁?”
过于刨根问底。
不过齐叔还是回道:“个朋友。”
她忽然想到段青许房间里那张照片上,那位姓沈,站在齐叔左边男人,识趣打住,不再多问这个。
聊差不多十几分钟,外面天阴沉得更加厉害,黑压压,大雨欲来。
齐叔自然看到,可什都没提,而是转而继续聊家常,他很是健谈,把年纪记忆力却还不错,说起旧时事,连细节都还记得。
闲聊能消磨掉紧张,江怡边喝茶边听着,不时回两句。
“初初来a城时候,那会儿金铭府都还只是块荒地,栋房子都没有,当时z.府大力扶持老城区发展,就是你们那片,搞建设修工厂,全都是国有企业,还在红兴那里住过阵。”他回忆道,低头啜两口茶。
江怡有些吃惊,从来没听说过这些。
“住红兴哪儿?”
江怡顺着望去。
“这天儿就是看着吓人,乌云翻个遍,都不会下雨。”齐叔说。
现在a城天就是这样,天上风起云涌,随时风雨欲来样子,但没过多久太阳就从云翳里钻出来,变化无常没个准儿。
江怡握着小巧玲珑茶杯,回道:“天气预报说今天多云转阴,可能会有小雨。”
齐叔没接话,收回目光看向她,聊些家常话。
周围暗沉,人心境难免跟着变化,江怡低头看看时间。
齐叔仍旧不着急,顺手打开灯,客厅里霎时亮堂。
他给江怡倒茶,续杯,面说:“曼青去国外治病前年,退休回老家,在那边住两年,本来不打算再回城里,后来老爷打电话,让
“老槐树卖米粉那家,就在你家斜对面。”齐叔道,回想下,“现在是栋小楼房,以前就是个破砖瓦房,墙壁上有洞挡不风,冬天只能捡两张报纸来糊着,下雨就不行,旦下雨就不能住人,只能去别地方借宿,或者花两个钱住店。”
齐叔比郑云他们还大轮,他那个年代,新中国都还没成立几年,那时候全中国都穷,包括b市,真正贫苦年代。
江怡想象不出来到底有多苦,只在读书时知道星半点,饥荒、洪灾等等,死好多人,国家步步从无到有,直至今天,全都是齐叔他们那辈用血和汗水堆出来。
她斟酌半晌,问道:“您那时候多大?”
齐叔怔怔,思绪有点远,回道:“十七八,进城来找人,还是镇上给写推荐信,瞒年龄,说已经满十八,不然厂里都不要。”
无非就是问问学习这些,江怡心有疑惑,知道他是在绕弯子,于是耐心地说着。
“现在是要考研对吧,考f大?”齐叔问。
江怡点点头,“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
他笑笑,苍老脸上褶子非常深,看起来十分和善,轻缓说道:“肯定能,等考上,正好和青许个地方,到时候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听到他说这些,江怡没声儿,没控制住情绪,脸上迷茫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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