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头呼噜声响起,陈林虎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拉开小院儿门站在屋外时,才把胸膛里那口气给喘匀实。
屋外天空缀满星辰,二楼阳台上绿植茂盛地
人越是心疼谁就越会让步,因为不忍心看他纠结反侧。陈林虎知道自己是在拓宽老陈头底线,因为这个底线对他始终都是虚松,甚至他撬上去时候,老陈头都怕他累着。
“您还看这些有没呢?”陈林虎忍着泛到喉头酸,调侃。
“那是,”老陈头说,“活到老学到老,得跟上时代浪潮,不然就跟你爸似惹人烦。哎,他最好也改造改造思想,土都快埋鼻孔人,就指望死时候你跟你爹别在坟前打起来,不然要有魂儿都得求道天雷给你俩劈成王八蛋。”
陈林虎听他越扯越远,忍不住打断:“还年轻呢你,说什呢。”
“真是放猪屁,活到这年纪你就想明白,辈子到底就是闭眼蹬腿事,还不兴说?”老陈头觉得自己孙子忌讳很封建迷信。
过几年又嚷嚷着要结呢。”
和陈兴业不样,老陈头没有高三那件事儿打底,觉得陈林虎多半是在奇思妙想,倒也没跟陈兴业似炸锅。
不过就算知道,陈林虎觉得他爷估计也不会蹦起来拿鞋底子抽他。
“就不想结,”陈林虎鼓足勇气,“不会结。”
老陈头半靠在床屏上,沉默约莫有四五分钟,陈林虎拳头越收越紧。
“不兴。”陈林虎难得跟他反着来,声音都难听不少。
老陈头嘿嘿笑两声,也没跟他继续胡扯八道,秃噜着躺下,手垫着后脑勺手拍着自己肚皮,长长呼出口气:“虎子,从小到大你都乖乖儿,也没见得多开心。要是能找着活得痛快高兴路你就走吧。,你爸你妈,谁都陪不你走到最后,都得先离场,活着活着你就会发现只剩你人儿,只要你自己不害怕,那你就走。”
夜晚老家属院儿安静沉寂,像老陈头样落满岁月尘屑,厚重却坚韧地伫立在长夜里,亮着雾蒙蒙光,灯塔般存在陈林虎家。
不知道隔着两道门陈兴业是否听见,再没人说过话。
眼眶里热劲儿压半天都没压下去,陈林虎虎牙咬着舌尖,口腔里疼遮不住胸腔里鼓胀着闷和涩。
对陈兴业他能六亲不认地血杠到底,对老陈头他真不知道能怎办。
以前那些靠拳头解决问题行为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就成为下下策,在爷爷面前连“策”都算不上。
半晌,老陈头叹口气。
“你要是高兴,要是自己不后悔,王八吃秤砣铁心,能说什?”老陈头按亮手机看看时间,光亮把他脸映出瞬又很快熄灭,但老陈头声音却没停,“没事儿就看新闻看视频,现在年轻人思想不样,那多丁克和光棍儿也没见人家怎着,寻思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陈林虎神经下松,随即而来是无法形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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