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时候还相对思想保守观念陈旧,陈明理跟赵学敏婚事够单位和家属区闲侃大半年,家里人估计也觉得丢人。
张训心里唏嘘,又挺佩服老陈头,见陈林虎不像有什抵触不抵触,知道他从心里就是把老陈头当亲爷爷看,跟亲不亲生毫无关系。
“那你奶奶怎没?”张训轻声问。
“听爸说是出门时候遇到扒手,偷她钱包被她发现,急就把奶奶给推地上撞着,”陈林虎想想,“那会儿怀孕好几个月吧,肚子都挺大,送到医院时候大人孩子都没。”
张训哑口无言。
“别,”张训脊背顿时阵麻,赶紧把腿挪走,“刚还想说呢,互相开导下你怎跟疯狗似摸,再这着迟早得让你整脱皮。”
陈林虎愣愣,乐够呛,抬手要扯他裤松紧带:“看看磨损程度什样。”
“靠!”张训把他爪子挡开,气笑恨不得给他脚,“够流氓啊陈林虎,长得浓眉大眼做人怎这龌龊。等会儿,你这头发别往身上蹭,拿个毛巾擦擦。”
拿条干毛巾,陈林虎坐地毯上背对着张训,张训坐床上咬着烟,用干毛巾搓他虎头。
擦拭动作很轻柔,陈林虎神经从踏进二楼就松懈到底,边看平板边说:“跟爷确实不像,因为俩没血缘关系。”
好日子没过几天,新生命也还没诞生,人却就这没。
命运真是不讲情面,部分人仿佛生来就是受苦。
“爷伤心好几年,但爸那会儿也不大,得吃饭上学,爷还得撑着把他给拉扯大,”陈林虎说到这儿心里也不太好受,“也没再结婚,就直到现在。所以爸跟他呛呛归呛呛,爷真发火他就蔫儿。”
“真不容易,”张训也叹气,把毛巾丢开,巴拉巴拉陈林虎已经干差不多头发,掰着他脑袋让他向后仰,拿掉烟在他脑门亲口,“你爷是真疼你。”
陈林虎“嗯”声:“他说过,人辈子就那几十年,自己要是认定什事什人,就别半道改
张训擦头发动作下停,犹豫道:“什意思?”
“不是亲生啊,”陈林虎不以为然,“爸是奶带过来,她前夫病死时候爸还小,孤儿寡母老遭欺负,奶奶还被周围人说克夫,气之下带爸走,在文化宫附近摆摊卖早点,才跟爷遇见。”
“就跟陈大爷结婚。”张训笑笑。
“嗯,那会儿爷家里不同意,开始是觉得奶带个拖油瓶,又没什正式工作,后来不知道怎着又算命说她命硬命不好,反正就是瞧不上,”陈林虎解释,“爷概不理,扛着压力娶奶,俩人过得挺好,家里人才慢慢儿接受,有段时间闹得挺僵。”
那年代陈明理算是个标准优质青年,铁饭碗,有文化,人也风趣,还写笔好字,会给广播站写文章,家里本来是要给找个门当户对姑娘,结果事儿成这样,当然气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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