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是难以自抑。
爱是需要触碰来证明其存在。
人本能是,难以自抑地需要被触碰。
陈林虎在黑暗和温暖中得出个前所未有结论,并且平静地接受另个事实——他在张训身上得到这个结论。
窗外雪越下越大,纯白覆盖污垢疮痍世界,寂静之下有人在沸腾。
陈林虎在被子底下大口喘着气儿,隔会儿才胡乱说道:“没,头疼。”
“头疼?”张训皱皱眉,“刚才撞着后脑勺?”
陈林虎在被子底下闷闷地“嗯”声:“也不全是,本来就常偏头疼。”
说完就感觉旁边儿人动动,只手伸到被子底下,摸摸他后脑勺:“你出来看看,憋被子里闷缺氧都。”
指尖在发丝间划过感觉在黑暗中更加明显,陈林虎后背汗毛竖起,浑身出层薄汗。
喉管里。
陈林虎被压在下头,两眼却个劲儿地盯着他。也不知道是光线影响还是其他什,眼里跟冒着火光似,几乎要看到张训魂儿上,把他给点燃。
两人都没动静,张训身体僵住,半晌才回过神,匆匆松开手给陈林虎脑蹦儿:“吃堑长智,下回就知道别跟没大没小。”
压在身上重量骤然褪去,跟被烫着似退回原处,陈林虎却动都不敢动。
身体仿佛有电流在窜动,他热得难受,呼出气儿都烫得厉害,脑子里片混乱,只有个念头格外清晰:张训嘴唇长得真好看,他跟人接吻时候是什样。
张训只手臂压着自己眼,另只手去触碰陈林虎发丝,心里像挂满爬墙虎,裹着砰砰跳动心脏越勒越紧,却又因为喜爱而不忍去除。
太要命。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要命感情。
旁边儿被窝里埋着
股说不清道不明情绪催促着他,壮着他胆,让他按住张训手。
“就这儿,”陈林虎说,“揉下,缓缓。”
张训手僵几秒,但还是好商量地用指尖顺着陈林虎示意地方轻轻按压揉搓。
那早就消散偏头疼和压根儿没存在过磕碰,都是捏造出理由,陈林虎没空自责自己不诚实,只觉得对方触碰到地方像是聚集他所有感知。
混沌间陈林虎想起张训那句“人本能是渴望被爱”,他年轻人生里对“渴望”和“爱”都没有清晰定义,却在这刻仿佛忽然能执笔画出这两个词脉络。
会眯起来眼还是闭上。
被吮住时候会反击还是顺从。
牙齿咬上去是什感觉。
陈林虎脑中电光碰撞,阵阵眩晕光,他猛地把被子蒙住头,整个人缩进被窝里,他为自己念头感到惊诧,感到战栗,像人生十八年头回被注射什东西,思想和身体都脱离本意不受控制。
这动作让刚躺下张训吓跳,他正默念“礼貌睡觉,和平过夜”给打断,见旁边儿位置隆起团,愣愣:“怎回事儿?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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