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张训觉得口和心是连起,问心无愧就问出口,心口不人往往会选择沉默。
他对陈林虎看他是什眼神儿这事儿,既想知道,又觉得还是不知道更好。清净。
门口挂着铃儿响声,推门走进来个低着头客人。
“点些什?”张训收回手机站到柜台前,抬头扫眼,愣愣,“是你啊。”
方清人走到柜台前,目光却往侧面座位上钻,听见张训说话才看看他,脸
“这是画吧,”武月凑过来看眼,“怪好看,就是这老头儿脑袋跟过曝卤蛋似。”
张训没忍住笑半天:“你别不信,这脑袋画很写实。”又跟武月解释,还把手机扭过去让他看,“虎子画,要参赛,发看给存下来。这俩老头个是他爷爷个是邻居。看见这猫没,家里养。”
武月拿过手机仔细看会儿:“是不懂这些,就觉得好看,能得奖就好。”
“最好得奖。”张训收回手机笑着说,心想要不然估计陈林虎他爸又得有话说。
“你俩关系是真好啊,”武月说,“不知道真以为是兄弟俩。也不对,弟跟还打架呢,他跟陈林虎差不多大,还能因为谁洗碗跟拌嘴。”
虚。
并不是因为揍方清心虚,而是他知道,自己想起高中破事儿,所以才会对方清这种行为感到无比愤怒。
因为方清这种嚼舌根人,是不会知道被嚼人是什感觉。
每次这帮人上下嘴皮碰撞,都是咬在别人理智上大口。
就算事后澄清,率先遗忘这事儿却总是攻击那方。真奇怪,好像只有受害者才会难以释怀,心存阴影,还得被劝句“算吧”。
张训觉得陈林虎至少是不会在洗碗上跟人起争执,原因很简单,他觉得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嘚嘚会显得他很幼稚。
“这你还能看出来呢,”张训乐,“也就算,他那脸跟让抹泥刀砌过似,还能看出来跟谁关系好啊?其实跟他混熟都样,对谁都不错。”
武月把做好咖啡放在托盘上:“这还用看表情啊,看眼神儿就知道。混熟是混熟,难道看谁都个眼神儿啊?”
张训没往下问,那边儿客人已经伸着头在等,武月赶紧把咖啡送过去。
没往下问,不是不想知道,是问不出口。
陈林虎打开电脑,随手翻着桌上从图书馆借回来书,把这些烦躁都尽量压下去,毕竟还有篇论文得等他解决-
半下午书咖,太阳晒得人直打哈欠。
张训无意识划着手机,又划到相册里存图上。
手机里老家属院儿午后,两个下跳棋老头儿和只蹲旁边儿打盹猫,阳光从树叶缝隙里落下,把其中个老头儿秃头照闪闪发光。
年少时张训笃信只有文字才能把流动风景、人心和变化世事定格,又能让阅读人各有感受,现在张训年纪渐长,发现其实记录手段从来都不拘格,比如陈林虎这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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