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听得云里雾里,脑袋还没从混沌中清醒,就听见楼上又是“咣当”声,是砸防盗门动静,伴随着个含糊却粗重男人谩骂:“丁碧芳!妈,丁碧芳!你欠老子钱呢?拿着老子钱乱搞……”又是脚踹在门上,“出来!老子弄不死你!”
二楼两户,
握着美工刀手劈开尘土,顺着陈林虎眉尾往下切,他后退步撞在静物台上,阿格里巴、拉奥孔和酒瓶、玻璃杯道摔在地上,集体归西。
“咣”声响,陈林虎猛然惊醒,抹把脖子,手粘汗。
没等他分清现实梦境,连串“咣咣”声催命样炸开,在狭窄老楼道里横冲直撞,恨不得震掉二两墙皮。
陆续听到邻居拉开窗户声音,显然不止陈林虎人睡意被震得支离破碎,只有老陈头因为耳背且关着房门而酣然好梦,楼道里动静都只配给他呼噜声伴奏。
深夜吵闹因为披着隐秘晦暗色彩而显得异常尖锐,陈林虎蹬上鞋子走到门口,猫眼被糊在防盗门上“福”字遮住,他干脆拉开门朝外看。
问楼上张老师能不能借那个什……歪、歪——”
“WIFI?”
“对,就那个什歪,”老陈头说,“之前他说流量要不够用,就能让免费上网。寻思也不白拿贪便宜,到时候可以给他减房租嘛。你去,你就问他歪什能不能借你使使。”
歪什话题没能延伸下去,陈林虎接下来整天都没见到张训人影。
这人也不知道到底做什工作,半上午才出门,□□点也没回家,直到凌晨两三点陈林虎画完线稿准备洗漱睡觉,听到头顶有椅子拖动声音,才知道楼上租客不知道几点回家,并且还没睡觉。
门拉开,陈林虎就跟对门个三十多岁男人对上视线,他凭着这两三天记忆分辨出是对门廖大爷儿子。男人长得瘦弱干枯,脸色发黄,略显阴郁,见到陈林虎也没打招呼,扭头继续朝二楼方向探头探脑。
不用客套,陈林虎也乐得轻松。
他还没搞清发生什事,扫眼周围,二单元楼道口已经站三四个其他单元邻居,边儿赶着蚊子边儿互相挤眉弄眼。
“又来,上个月不才来过吗?”
“又缺钱呗,这边儿能扣下来钱,那可不就可着这边儿闹嘛。”
除陈林虎这个等待开学闲人外,张训在这个朝九晚五老家属院里格格不入,显得非常不务正业。
第二天陈林虎大早起床,出门咨询办网事宜时才发现张训小电驴已经开走,直到晚饭过后陈林虎散步回来也没出现。
陈林虎没有打听别人生活癖好,对张训到底干什好奇转成希望办宽带师傅能跟张训骑电驴速度样快点儿来。
没有网,没有游戏,陈林虎十二点不到就洗澡上床,视频都没刷几个就着。
浑浑噩噩梦到高三画室,铅笔屑和铅灰在午后光线里炸锅,糊住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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