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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吗?”他笑着,嘴唇贴在她耳边,不依不饶地问,“你看看三哥怀表,到吗?”
傅侗文没等她掏,自己先掏出来。啪嗒声,揿开表盖。
沈奚只看到表盘上对孔雀从眼前闪过,连指针都没看清,就看到他又收回去。
“没有灯,三哥看不清。”他又说。
“冷不冷?”他大声问她。
火车行驶噪音惊人,就算面对着面,也要大声说话才能听清彼此。
她回过身,搂着他腰,抬高声音说:“你不能吹风,最多两分钟,两分钟后必须进去!”
“只有两分钟?”
“是,”沈奚被风吹脸疼,“两分钟!”
往车尾去。这节车厢离烧煤火车头最远,没有供热,可因为人多,反倒比前面车厢要暖和。车尾倚着圈车厢墙壁,坐靠着六七个烟鬼,满身都是大烟焦香混杂着汗腥气。
因为他们存在,妇人孩子都躲得远远。
沈奚经过,也被熏得够呛,胃里翻腾起开。幸好,他推开车尾玻璃门。在呼啸而来冷风里,傅侗文敞开大衣,包裹住沈奚,走出去。
车尾平台里,有个中年男人裹着棉衣,提着信号灯,手臂下夹着个信号旗,正预备进车厢避风。猛见对璧人迎风而出,吃惊。
室外接近零下温度,冷得要命。四周又黑,噪音惊人。
沈奚被气笑,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你是不想看。”
“让你猜对,”他低声笑着,得逞似,又来亲她,“三哥就是不想看。”
他笑,难见眉眼舒展。
在沈奚还要讲道理前刻,他突然对着不断后退铁轨和旷野,高声喊:“宛央——沈宛央——”
风在耳边呜呜地吹,这是傅侗文难得肆意妄为。
她心狂跳着,被他低下头,毫无征兆地吞掉呼吸。她在这狂风里,在火车碾压铁轨轰隆巨响里,产生脚下踩空幻觉……不由抱紧他,攀着他脖子。全身暖意都被狂风吹散,只有两人唇齿相依地方,有着灼热温度。
他吻她,竭尽所能。她被他吻,如坠深海。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幽会地方。
但对方还是识相地避让。
“下雨。”
风混着雨,落到鞋前,雨势不大,足够淋湿两人鞋。可他血液和体温都在升高,以他现在心境,辽远夜空,苍茫雨幕,狂风下旷野,全是让人沉醉风景。
沈奚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高兴。她不用猜,也知道是为巴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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