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侗临看似平静地答应着,到后半夜,她和医生换班,凌晨三点进病房,看到他赤红着双眼出神,在她出现时,他把头掉过去看窗外。本想用看夜色借口遮掩,可从他病床方位来看,目之所及只有拉拢窗帘。
“是要看月亮吗?”沈奚在他尴尬时,哗地声,把窗帘替他打开。
傅侗临低低地“嗯”声,感激她给自己掩饰机会。
术后第十日,脱离感染高危期。
沈奚把傅侗临移交给住院医生看护,自己冲个热水澡,把隔壁医生电风扇借过来,本想在沙发上小憩片刻,等傅侗文。可头沾上绵软靠枕,就陷入昏睡。
“好……谢谢你。”
段孟和盯着她看会,有满腹话要说似,最后不过句:“这几天在医院宿舍里,你可以随时找到。”
病房恢复安静,沈奚看窗外,日头正盛。
傅家式微,但也曾是个大家族,丧事必是繁琐,再加上傅侗文如今势力正如这日头,借着这丧事来结交攀附人也不会少,他定会很忙。沈奚在这方面丝毫经历都没有,唯独丧父之痛体会过,担心他身体,也无计可施。
幸有老天庇护,在术后第三天夜里,病床上人终于有清醒时候。
去汗。
身后,个人走近,是段孟和。
从术后她就没见过他,猜想是其他病人有状况,他去处理。
“傅侗文父亲,”段孟和停顿半晌,说,“今早去世。”
……
是热醒,手腕出汗把古铜色沙发布浸个印子。
“去看过侗临。今天没要紧事,你再睡会。”是傅侗文在说话。
短短两小时午觉,没有有效缓解疲劳,反倒让她从里到外不舒爽。
她嫌脖后压着靠垫碍事,拿下去,直接侧枕着沙发。眼前影子由虚转实,傅侗文坐着她办公椅,正对着沙发,在瞧着她笑。
窗台上藤蔓在太阳
沈奚做准备,要对他进行心理上疏导,可他对自己被截肢反应完全不在她预料之内。他盯着自己缺失地方愣足足分钟,就接受事实。在这分钟里,他想过什?沈奚猜不到。
在战场上看过无数战友兄弟尸骨横飞军官,早对失去躯体部分习以为常,甚至还在脸色苍白地对她笑:“是嫂子救命。”
言罢,又说:“想见见三哥,方便吗?”
沈奚犹豫会,笑说:“你还在术后感染危险期,再过七日。”
再等等,他刚才历他生死劫难,等平安度过危险期,再告诉他父亲病逝事。
沈奚以为自己幻听。
脑子是懵,下意识看床榻上傅侗临,可心中浮现出却是傅侗文脸。
怎会……
波未平波又起,这里亲弟弟还在危险期,那里久病父亲就去世。
“他已经离开医院,去公馆安排后事,这是他让告诉你。你暂时联系不上他也不要急,”段孟和说,“等傅侗临这里情况稳定,他会来医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