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侗文记起这个是三年前在府上,见过那个总统府警卫军参谋官。面之缘。那日他收到宋教仁被刺消息,心中郁郁,这人偏撞到枪口上,所以留有印象。
徐少爷笑:“听说你们在楼外头守大半宿,专等们?”
那人赔笑:“不敢打扰诸位雅兴,是要等牌局散,才进来问候句,顺便拿个人。”
“拿什人?”有人问。
“滇军人,是叛军。”
屋里头人人在笑。
这广和楼定下不让女子来戏楼规矩,也是因为戏词里多有这样那样风雅下流话。
有个年纪轻少年,还有意问那小戏子:“诶,这戏你师傅可教?学着唱两句,就刚刚那两句。”
傅侗文似笑非笑,抬手,告诫地指着那人。
那人忙作揖,不敢造次。
凌晨五点半,沈奚手边上筹码少半。
她心算够数,下牌桌,拜托徐少爷小厮去隔壁看看傅侗文,小厮出去没多会,再掀帘子进来正是被关怀本尊。傅侗文眼底泛红,带七分睡意,披着西装外衣走进包厢,脚步很虚,四下里公子哥都笑着招呼:“三哥难得啊,这时辰还在?”
都以为傅侗文已经离开广和楼,去附近莳花馆睡。
傅侗文低低地应,接过小戏子递来热手巾,把手擦干净。万安搬个椅子在沈奚身边,他坐下,倚着椅背,手臂撑在沈奚背后头,笑吟吟瞧她牌面:“尽兴?”
沈奚将张牌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握着,闻到酒气,郁郁看他眼。身不由己也不能吃酒,这下回去谭庆项要把两人骂个狗血喷头。
沈奚心头震。该不是……沈先生?
参谋官趁着这些贵公子都没回话,忙让跟在后头兵进来。两个兵环顾四周,瞅准屋子东角三位教授。眼看着他们走过去:“你。”指得是沈先生身边年轻人。
幸好不是他……
沈奚捏着牌手,松开来。
两个大兵不由分说,捂住那人口,扭住手臂。年轻人发不出声,支支吾吾
徐少爷推开手上牌:“三哥这是害相思病,都散吧,去陕西巷。”
说着,个小厮匆匆掀帘子,对徐少爷耳边低语,递张名片。
徐少爷不悦地蹙起眉头,把那名片扔到牌桌上:“这屋里有什人不打听打听?”
话音未落,有两个带着枪军官走入,老少。两人都谦卑地对屋里众人说:“各位公子,叨扰。”
年岁大那个显是和傅侗文打过交道,特地还问候说:“三爷。”
心脏病还喝酒……
她心中浮躁,为他喝酒事,不想理他。
傅侗文迁就地对她笑,双眼浮着水光,紧瞅着她,落在旁人眼中是真副心肝都捧给佳人。傅家三公子真是着道。
楼下头,正唱到桃花扇那场花烛夜:“春宵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盼到灯昏玳筵收,宫壶滴尽莲花漏……”
傅侗文眯着眼,细听着:“你仔细听听,全是三哥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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