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三弟会耍派头,明日传出去,父亲面上又要添光。”傅二爷笑着对老夫人说。
“是啊,”二少奶奶也帮着说,“眼看要年关,戏班子要去各个府上,传起话来快得很。”
“侗文啊,从未给你丢过人。”老夫人也在旁说。
几个姨娘喜好这个三少爷,全在附和着。
灯火齐明,喜乐喧天,家合欢。
“真是胡闹,”老夫人笑着埋怨,“这样赏银扔下去,砸到人可不得。”
“父亲过寿,总要讨个彩头。万安,去喊人避开。”
“是。”
万安探身去,大喊着,要丢袁大头,莫要砸伤谁。
台下亲眷和戏子们都惊喜着,互相推搡着,将场子让出来,纷纷仰头看向二楼。
小辈们都被吸引。活络点小辈直接过来听,长辈也是无心听戏,把注意力都投在她们身上。
起先,是正常讨论。
后来越发不对劲,沈奚说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她便要说卢浮宫,沈奚说她学医,她非要说欧洲才是心脏学发源地,像是非要和沈奚比出个上下高低来。沈奚本就不是个喜好争辩人,每每都偃旗息鼓,任由她赢。
今日是傅侗文是得特赦,才能离开院子。
与世隔绝百多天,傅家形势、外头时局都还没摸清楚,最好做法是收声,不和这个“贵客”争论。这点道理,沈奚还是明白。
到这氛围上,连傅大爷也不得不跟着家里人,为傅侗文说好话。
傅老爷虽不表态,但也是心境大好,他看眼傅侗文:“今夜是有正经样子,要是能看懂做父亲苦心,娶幼薇,才是真在孝顺。”
傅侗文离得远,两手抄在长裤袋里,倚在柱子上,在看楼下热闹。
因四个月囚禁和久病,脸比过去更显瘦削。
二楼上挂着几个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打转,个个福字时隐时现。他眼在灯笼光火里也时亮时暗,亮时是月下湖面,水光潋滟,暗时又是深
傅侗文抓把袁大头,尽数洒到楼下,大把银币,在月光和灯光里,闪着炫目光,冰雹似地砸到戏台上。
时噼啪作响,像有人点串炮仗,过年般热闹。
底下人大笑着,又喊着讨赏。
这回六小姐也放开,带领帮姐妹,学着傅侗文,把把抓银元撒下去。楼喝彩不断,二楼小姐和小少爷们也笑声不停。
几个姨娘和夫人见孩子玩得尽兴,自然高兴。
时输赢无用,嘴上赢也无用,能让傅侗文摆脱禁锢,才好展开拳脚做事。
她低眉顺眼地喝茶,如此宽慰自己。
余光里,她看到傅侗文在瞥自己。
戏收场,高楼下人欢闹着,起哄让二楼人扔钱下去。
镍币和铜币丢完,六小姐缠着傅侗文,央求他给钱。傅侗文笑而不应,对候在旁万安打个眼色。万安跑下去,很快,端个红木托盘上来,揭开红布,上头袁大头堆成小山头。几个小姐惊得轻轻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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