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在克制着、
太阳穴突突地跳,脑仁疼,连日赶路,神经紧绷,睡不到天亮就有人听墙角……她是真不习惯,困顿着,念着天亮后,要和他说说,还是不要下人这样近身伺候。
隐隐地,她闻到中药香气,眼没睁开,傅侗文已经将她身子扳过去:“是下人。”
前夜说太多,她嗓子干涩,柔柔地问:“是药味吗?”
“是该吃药,三爷。”小厮忙答。
傅侗文应着,不去掀床帐,反倒来掀她衣裳。
傅侗文将杯茶饮尽,握她手:“灯不好直亮着,庆项明日又要啰嗦。”
他是在说,要睡。
沈奚跟着他,坐上软绵床,记起刚刚旖旎。于是在揿灭台灯前,她游移不定地瞄眼他穿着睡裤下身,怕他还在“僵持”着。匆匆瞥,就灭灯。
要是寻常女孩也就罢,偏她是个能把人体结构详细画出来人。昔日解剖课上,她又是唯个将男性性征器官切开细看女学生,那里……里外构造,她清二楚。
所以那东西在实际操作里,真能收放自如?
先生,所以讲给他听。
“《青年》?”傅侗文念这个名字,没多评价。
他这人,从未听到他直白地评议什,不像沈奚接触到那些留学生,总喜好慷慨激昂地表达自,阐述追求。当时她和傅侗文都以为这是份会很快被取缔报纸。没曾想几年后,鲁迅、李大钊和胡适等先生都有文章在上面,越做越大,成新时代代表刊物。
沈奚说到后头,停下来,傅侗文凝注她。
要不要说?不说他迟早也会晓得。
沈奚朦胧中,拧身子,将他手拨开:“有人呢……”
隔着床帐,层布。
四周墨黑,不见光亮,两人不声不响地在床上锦被里个躲闪个逗趣,闹足足半个时辰。起先是在闹,后来沈奚睡衣都被他剥干净,急窘地裹被子。她想着床帐外立着人,不好吭声,只得咬着唇,去踢他腿,人裹成个粽子躲去床尾。
傅侗文还在床头上,任她踢自己,无赖似地倚着两人枕头,笑出声。
床帐外小厮听笑声,看看手边药碗,怕凉,可不好去催。听着里头是在春宵刻闹腾呢——
或者是病人,才会力不从心?
傅侗文在被子里摸到她手,手指交叉握住她,两人手搭在她小腹上。也不言语。
这是两人初次同被而眠,这样……是真同夫妻没两样。
两人说话到后半夜,她刚迷糊着盹会,天还没亮,屋子里就有人走动声响。
床帐里混沌沌,是彼此气息。
“可能……是要登基,”她低声说,“外边人都在说。看到你父亲也在试官服。”
来时路上,火车站、轮渡上都有人在说。
尤其她从上海到南京坐得是头等座,那里头人更像上层社会人,说起此事更不遮掩。
这在傅侗文预料之内。
他是被锁铁链人,心余力绌,徒增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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