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下去,老妇人追出来,握上她手腕:“那水脏啊,女人不
两人说小时。
沈奚和谭庆项都坚持让傅侗文先休息,把人劝上床,在门外又聊许久。
谭庆项虚掩上门:“出去看看,看有什能帮忙不。”
这也是她想要做。
不过她是个女孩子,深夜出去,最怕是帮不上忙,还让人记挂。
沈奚要起身,被他用手按在膝盖上,阻止动作。哪怕真是危险到来,也用不到她个女孩子做什。
脚步近,停下。
“侗文,。”是谭庆项。
“谭先生!”沈奚欣喜去开门,将人放进来。
谭庆项浑身湿透,满裤腿泥,走几步,就留几步印子。手里毛巾估计是楼下拿上来,胡乱擦着头发和脸:“长堤、西濠口、下西关、澳口,全淹。是出大价钱,让人帮逃过来,”他喘息,将眼镜戴上,“浮尸都是从身边飘过去,太可怕这洪水*。”
说:“回去后,你会不喜欢三哥。”
“不会。”她下意识反驳,回太快,凸显出心急来。
傅侗文脸已经过来,想要吻,又迟迟不动。
柜子上,景泰蓝镶玻璃罩子里有个时钟,正指到三点。叮叮当当敲三声。
这样巧,逗得他笑,这回换口气,轻松不少:“被女朋友不喜欢也是很惨,你要是想分手,不要说出来。留个念想,让以为你会回来。”
两人最后议定结果是,等天亮,谭庆项出去看水势,顺便想办法打探码头消息。沈奚就在临近街上看看。可事实是,天亮后,层已经进水。两人先帮老夫妇将楼食物到二楼,再趟过楼水,离开公寓。
水浸街,很深。“等先去看看。”
谭庆项去探圈,真有低洼地方逃过来,许多女人、孩子,也有受伤人。
“寻思着,可以带些回来,挑妇女孩子,受不住那些。”毕竟人生地不熟,收男人不安全。
“帮你去。”沈奚就将裙子系到大腿上,要下去。
他们行李都在船上,沈奚见他这样子不行,下楼去问老翁要衣裳来,给谭庆项。衣裳都拿到楼下去,先洗。
她忙活完回来,谭庆项换上灰褂子,光着脚踩在地上。滑稽要命。
“怕你们被困在十三行,拼命想过去,出多少钱都没人肯,”谭庆项心有余悸,看眼表,“那里起大火,街上是洪水,屋子联排烧,没地方逃。”
那太可怜,下午茶楼挤那许多人,在避洪水……
又是十三行,又是场大火。她恍惚听,好似面前是父亲,他在着讲咸丰六年大火。
唱片里正是那句——“好比哀哀长空雁,好比龙游在浅沙滩……”本就是装落寞可怜话,被这戏文陪衬,更显哀戚。
“……没说要分手。”沈奚被他说更心急。
傅侗文笑。
他人挨近,又想去吻她。
仓促脚步声,由远及近,他马上警觉,关上留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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