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赝
傅侗文还光着上半身,手里拎着衬衫。
她怔住。
他无事般,在安静中进行他穿衣步骤。沈奚出溜下床,抱起枕边准备好长裙:“去洗手间换,你接着穿,”跑入洗手间,她还在尽责地医嘱,“穿多些,有风雨。”
扇门,隔开两个人。
洗手间里有小小窗子,她将两手撑在上头,看海,脑海里都是他。
傅侗文将衣服脱下来,背对着她,背脊皮肤光滑紧实,在晨光里有柔和光泽。
沈奚听到衣裳被丢去椅子上,又听到从衣柜取出衣裳声响。
她懊恼地将脸埋在枕头里。
听力忽然这好,是要人命。
傅侗文将长裤套上,也在看她。
难过,念又想他是否要受凉。
清晨六点,傅侗文撑着手臂起来,懒散地倚在床头,发现她醒着,偏过头问她:“没睡好?”整晚没开过嗓子,沙沙,磨过她耳和心。
她带着鼻音“嗯”声,将棉被遮住半张脸,闭眼不看他。
傅侗文只当是女孩子起床脾气大,笑笑,推开棉被,趿拉着拖鞋去洗手间。
他再出来,见到沈奚趴在棉被上,将两人枕头垫在手臂下,看外头天。
她想到,在纽约留学生里也能被分出两派来,派是惯性保守,但也会热情洋溢地用文字表达自己情感,另派直接许多,为摆脱掉落后、死板、保守东方人帽子,从肢体到语言,都会大胆表达感情。到大学还没有性爱经历会让个西方女孩子很沮丧,尤其来自法国和德国女孩子,她们会认为自己没有魅力,才没能享受到愉悦性爱。许多人也会讲述,在家里和仆人、司机,或者是和没有婚约男人之间种种。这些也感染到开放派留学生。
沈奚虽然是医学生,身体结构并不陌生,可心理上还是偏保守。她自认是保守派。
刚刚他只是穿好长裤,全被她看干净。
他坦然,倒显得她才像个登徒子。
沈奚懊恼不已,应该更镇定,不该用逃离姿态,要泰然处之,像个医生……又不是没见过尸体……等她换好丝绒长裙,离开洗手间,傅侗文已经不在。她走到梳妆台前,挑选耳饰,发现,多副新珍珠耳坠和项链。
这位小姐完全不清楚她在占用他枕头同时,并没有将她身体隐藏好,两条小腿都露在外面,沉在雪白棉被里。他知道,自己从这个角度去欣赏她很不道德,也不绅士。
和个没名没分女孩子共处室这久,又是同床,是形势所迫,也是权宜之计。
可惜,人心是无法掌控,包括他自己。
“想不想去公共甲板?”他突然提议,“那里视野好。”
“可以去吗?”沈奚惊喜回头。
“三哥你看,外头又下过雨。”
海上是片云场雨,云过,雨过。每天不晓得要来几场才算完。
她这是没话找话。
傅侗文慢条细理地绕到她身后:“换衣裳。”
“嗯。”她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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