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时候,声音艰难地几乎说不出话,只是翻来覆重复:“哥,担心你,很担心你。”
“别担心,没事,也不是第次。”江暗很轻地扯下嘴角,强颜欢笑道,“以后,户口本上就只剩个人,酷不酷?”
闻岁感觉心脏都要被这句话戳穿,靠过去很轻地抱住他,吸吸鼻子说:“很酷,你是世界上最酷,独无二江暗。”
雨点越落越大,密集地敲击着黑色伞布,像是在哀悼,在悲鸣。
过很久,闻岁感觉到有温热液体顺着他脖颈砸落下去,耳边声音很是低哑,
他看向旁边那座墓碑,江暗和他爸爸长得很像,眉眼深邃,如出辙英俊,只可惜走得实在是太早。
不知道江暗现在是以怎样心情来面对这两块墓碑,奶奶去世之后,就真个亲近亲人都没有。
虽然他哥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把亲情看得比任何都要重,可是现在,全都没,飘散成风。
他恨自己笨拙,迟钝,无措,面对这样江暗,除担忧,没有任何办法能帮他分担分。
人群散去之后,江暗长跪在墓碑前,开始沉默,长久沉默。
是他哭下闹下也好,但是没有。
就连最后个亲人也早早就离开他,接二连三承受生死相隔痛苦,他难以想象此刻他哥心里该有多难受,多绝望。
他们在病房从下午呆到深夜,疗养院工作人员还是过来推走她,江暗强撑着精神交接后续手续。
遗物不多,只有几套日常衣服,条鞭子,张银行卡和床头柜上吃剩下半喜糖。
闻岁收拾好那些东西,打电话跟学校请假,也没回家,就陪着他哥住在酒店里,帮忙处理后事。
闻岁站在边,替他撑着伞,从中午站到天黑,整个墓园陷入死亡般宁静。
他半蹲下去,抱住江暗肩膀,痛苦求道:“哥,天都在下雨,你哭下好不好?求你,你这样言不发,真很担心你。”
见他不说话,闻岁眼眶又红成片,抓着他外套很轻地晃晃:“你要想怎发泄,都陪你,陪你到不难受为止。”
江暗侧过头看他,眼底压抑着情绪,抬手擦掉他止不住眼泪,低声说:“闻娇娇,怎这爱哭?”
伞倾斜半,闻岁艰难地握着伞柄,感觉自己肩膀被淋得半湿。
不过是几天时间,江暗肉眼可见地瘦大圈,眼底片青黑,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憔悴。
墓地是当初江风下葬时候就特地留下,两个墓碑并排在起,隐没在郁郁葱葱松树之中。
最近直是阴雨绵绵天气,下葬时候,只零零散散来几个远房亲戚,更多是疗养院里老头老太太们,看起来比那些所谓亲戚更悲伤。
闻岁撑着伞站在雨里,沉默地看着他哥穿着拿过来那件黑色风衣,得体地跟每个前来悼念人问候。
只是他很清楚,越是克制,就越是临近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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