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午夜时分,阎鹤依旧还是出现在那个巷口。
黑白无常已经在巷口等着他,边等边同他说笑道:“今天怎来得那样晚?”
“小鬼都回墓地里睡觉。”
阎鹤同他们走,神色晦涩。
厚重铁门打开,漫天飞羽尘埃在光线中晃动漂浮。
安丰县大旱。
大旱后必遭水患。
阎鹤指尖有些抖,在黑暗中足足坐到天边晨光亮起,才起身走向书房。
书房中,阎鹤沉寂地靠在椅背上,动不动地望着亮着电脑屏幕显示搜索引擎。
乾帝八年间四月大旱,六月水患。
“明晚还是这个点,你在今夜地方找们就行。”
他扭头朝着抱着手黑无常带:“老黑,送人。”
黑无常抬头,肃冷着连走过来,同他起引着阎鹤魂魄出地府。
彼时已经接近黎明。
低垂夜幕深处亮起点光,晨鸣公鸡仰头鸣叫,叫声清脆悠长。
“咚——”
敞开铁门被白无常敲两下,他拎着铁链,对着垂眸翻阅笔记阎鹤笑吟吟道:“时间到。”
“你该回去。”
阎鹤沉默会,半晌后,他才抬头哑声道:“这里鬼差东西能不能带走?”
白无常愣愣,随即摇头道:“不行。”
们撑过去。
安丰县迎来大雨。
上上下下人都高兴疯。
慕大人也很高兴。
只是他养在石缸里那条鱼没撑过去。
间春二月十八
今年春雨迟迟未来。
庄稼都没能好好发芽。
———乾帝年间春四月二十
安丰县大旱。
阎鹤站在那本日记前,长久沉默后,他伸出手,打开那本笔记。
———乾帝年间夏五月二十八
慕大人让们再撑撑。
大旱会过去。
———乾帝年间夏六月十
阎鹤头次生出算吧想法。
算吧。
不必再看。
权当慕白是去世于进京赶考遭水患。
也好过今夜再去看那本日记,亲眼看着他人描写小鬼死亡。
魂魄归位。
漆黑卧室中,沉睡男人睁开双眼,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不多时,他起身,在黑暗中长久沉默。
泛黄书页记载文字萦绕在脑海中,仿佛道无形锁链。
四月二十。
“带不走。”
“怎?那什云盘弄不?”
阎鹤没说话,只是看着半空中漂浮尘埃,过会才低哑:“弄得。”
“但是明天还得来考察遍。”
白无常摆摆手:“可以。”
———乾帝年间夏六月十四
大雨足足下三日。
们偷偷去涨水河边抓条跟之前差不多鱼放进来慕大人石缸。
慕大人还没发现。
如今地里庄稼全都渴死。
慕大人瘦很多。
———乾帝年间夏五月十
慕大人带们挖出井水不出水。
泛黄纸张上记载东西越来越少,仿佛记载人开始分身乏力,每次只能匆匆在记载零星半点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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