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衣柜门便咯吱声被推开。
穿着长袍少年拎着枕头,抱着毯子,走到床前。
他拎着枕头,同床上人道:“睡过去点。”
阎鹤愣怔,似乎还没从小鬼从衣柜里还要上床这件事中反应过来。
可慕白见状,拎着枕头自己爬上床,盖着毯子,睡在旁。
卧室安静瞬,躲在衣柜里小鬼终于忍不住,闷声喃喃道:“胡说八道。”
“那变成老头子,大人还会喜欢?”
“还会看写书信吗?”
慕白盖着毯子,声音透过衣柜有点小,他说:“会。”
“那现在呢?”
直到现在,外头人还在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觉得是自己不好,所以没能让他答应。
衣柜里,慕白望着透进来柔和光束,光束中漂浮着光尘,使得这光束美好得恍若阳光。
但阳光是活人才能拥有东西。
他已经死很久很久。
他不能碰阳光。
他厌恶同他爹样负心人。
他从小就发誓长大后绝对不做像他爹这样负心人。
漆黑衣柜中,慕白望着透进来光束,依旧抿着唇不说话。
他如何能不知道外头人心意。
三百多封书信放满匣子。
是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消失小鬼?
他不知道自己执念是什。
万哪天自己无意间完成执念,魂魄消失投胎转世,阎鹤该怎办,又该去哪里找他?
他甚至连个承诺不能给对方。
他阿娘从小就对他说,若是不能遵守给心爱之人承诺,那便在开始就不要承诺。
阎鹤声音很低地问他:“大人现在喜欢吗?”
窗外风铃随风晃动起来,碰撞出清脆响声。
喜欢吗?
衣柜里慕白望着照进来光束,微微垂下眸子。
卧室久久没有声音,床上阎鹤似乎也知道些什,他安静会,带着笑低声道:“没关系,……”
哪怕喜欢那束阳光,他也都不能碰。
漆黑卧室,慕白听到阎鹤同他道:“可是大人,人总是要死。”
他轻笑道:“大人现在不同在起,等到五六十年后,牙齿都掉光再死去。”
“那个时候变成老头子,也不敢去找大人。”
“到那时候可得怎办?”
墓地附近恶鬼也叫卫哲给捉走,就怕烧给他香火被抢去。
帮他缝吊坠,给他讲故事,为他准备烟火,供他吸食精神气。
还有为他凝成实体放几大碗血。
外头人件都没有拿出来说给他听。
只是问他句原因是不是他是人。
他娘就是为个承诺苦等大半辈子,以至于大半辈子郁郁寡欢,心疾难医。
从前他就不相信府里有些下人嚼舌根,那些下人说他娘是被他爹抛弃。
小时候他气红眼,冲上去同那群下人扭打,说着他娘不可能会被抛弃。
他娘那样好,怎可能会被抛弃?
可长大后才发现那些人说都是真,他爹真抛弃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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